待到无人的时候,舒如绰笑盈盈地说道:“每一次见你的时候,你身后都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,人缘好到我眼红。”听得这句话,唐初晓睨了舒如绰一眼:“你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你想要的?若是让你日日和一群贵女打交道,你乐意?”舒如绰摸了摸鼻子,笑道:“还是晓晓你了解我。”“一边去,还晓晓,腻歪不腻歪。”唐初晓嫌弃地推了推舒如绰,然后也忍不住笑了。快到了宫宴所在地,远远地嘈杂声传来,舒如绰揽着唐初晓的手,有说有笑的向前走去。知道舒如绰惯以淡雅疏离的一面示人,每当到人前便会伪装,这样的反常倒让唐初晓讶异地看了舒如绰一眼:“今日怎么不端着你那高雅模样了?”“我就算不端着,谁又能奈我何?”舒如绰笑着回了一句:“任性做自己,我开心。怎么,我这样不好?”唐初晓笑的欣慰:“我早就和你说过,怎么开心怎么做,你能想清楚,自然好。”……“舒宁郡主到——!”小公公拖着长腔,尖锐的声音划破喧嚣的夜。听到了通传,身为落兴侯夫人的谢亦婧在众位夫人所在的地方回头,准确地向舒如绰报以一笑。祝寿的人陆陆续续到齐,男眷与女眷只隔了长长的屏风,待到太上皇和皇上皇后都抵达,这宴会就开始了。路过谢亦婧身边的时候,舒如绰听见一个宫女低声向谢亦婧说道:“夫人,谢东家说他就在男眷处,若是您有事情,可以去寻他。”谢东家,是谢迟?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,好像时光没有倒流前的那一场宴会,谢迟并没有赴宴,怎么时光倒流到这一天,谢迟反而来了?正想着,屏风那边忽然传来某位官员中气十足的寒暄声:“这不是玉海阁的东家谢首富吗?真是久仰久仰!”“萧宰相过奖,谢迟愧不敢当。倒是萧宰相的威名,谢迟很早便有所耳闻。”男子不卑不亢,沉声如玉,磁性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。舒如绰脚步一顿。这样圆滑世故的谢迟,倒是和她那日见到的凛然模样大不相同。思绪翻涌,通传公公的声音再次划破长空:“太上皇,皇上,皇后到——!”男人嘴骗人鬼无论是男眷还是女眷,全部俯身跪拜。因为今日太子说身体不适,所以并没有出现在寿宴上。以萧承目前的情况,不出现才是最好的。太上皇精神矍铄的坐在皇上身边,一眼就看到舒如绰,不停地向她招手。舒如绰莞尔一笑,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洗礼之中,施施然向主桌走去,坐到了荣皇后身边。圣宗皇帝和蔼地笑看了舒如绰一眼,却没有说话,舒如绰回以一笑之后,默默垂下了眼眸。此刻的皇舅舅,身体虚弱的厉害,他不知道时光是倒流的,恐怕会认为这一个寿宴,是他能度过的最后一个寿宴了吧……宫宴篝筹交错,然而众人都明白,膳食饮酒品舞,都不是最重要的,这场祝寿宴的重头戏,是祝寿礼。酒过三巡,从北面官的于越开始到枢密使,再到知枢密院事,南北官员交替祝寿,礼物一件比一件阔气,简直闪瞎了人眼。朝中赴宴官员送礼完毕之后,便是无官名在身,但是却有权有势的人祝寿。这些人当中,首当其冲便是谢迟。因为有屏风阻隔,舒如绰并看不见谢迟的人,却能听见他如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:“谢迟在辽多年,赖以皇上圣明,才能顺风顺水,此次祝寿,特送皇上战马千匹,祝辽朝国祚绵长,长盛不衰!”话落,殿内一片哗然。战马千匹可不是闹着玩的,寻常官宦人家,一生的财富也就养的起百匹而已。闻言,舒如绰心中暗笑。整个大辽境内,最好的战马就是她封地内的,她记得不久前盛伯告诉过她,有个大主顾买了上千匹战马,如今看来,那人就是谢迟了。“好!甚好!”此时圣宗皇帝很本没有什么力气说话,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太上皇感叹的,只见他满意地看向谢迟,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:“谢迟你可有婚配?你看我辽朝贵女如何?”话落,舒如绰就明显的看到,女眷这边的贵女全部都躁动了起来。宫殿之中,谢迟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。这就是他不愿意赴宴的原因,知道他未曾婚配,无论到了哪里,哪里的国君都想和他联姻,以求把他留在本国。若不是对那九十九件寿礼的进献感兴趣,他断然是不会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