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相携着朝外走,寻画在后面跟上,待上轿之后,跟在暖轿之后。如今知道玉妆阁是谢亦婧长兄谢迟的产业,暖轿之上,舒如绰状若随意带起这个话题:“这玉妆阁的东家果然不同寻常,能经营起一个玉妆阁,近乎垄断上京临潢府所有贵女的首饰需要。”谢亦婧闻言忽然掩唇笑了:“如绰,说起来,是我的不是。”知道谢亦婧要提谢迟,舒如绰微微直起身子,笑问:“怎么?”“我一直未曾说,玉妆阁的东家谢迟。他,是我的长兄。”谢亦婧很是郑重地说道。将早已准备好的惊讶流露的恰到好处,舒如绰温声打趣道:“既然如此,我看今日玉妆阁你做东算了。”“那可不行,玉妆阁是我长兄的,又不是我的,万一一个两个都来找我做东,我还不亏死。”谢亦婧故作苦态,苦着一张小脸拒绝。对于做东不做东这件事,舒如绰没朝下说下去。郡主府不缺这些许银两,她的目的,是从谢亦婧口中更多的了解谢迟这个人。除了这般随意地旁敲侧击,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别的方式了。她总不能直白地告诉谢亦婧,我对你兄长感兴趣,你给我讲讲吧?那画面,简直不忍想。“还未曾听你聊起过你的这位长兄。”舒如绰斜倚在暖娇内的软枕之上,一副闲聊模样:“他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玉香楼出事“他啊。”谢亦婧陷入回忆中,唇边不由弯起一抹温馨的弧度:“不熟悉的人,都说他似寒山玄玉,为人冷然,极有手腕却不易接近。”想起二月十二日的初遇,舒如绰默认。“但是熟悉他的人——”谢亦婧笑了:“我长兄为人腹黑的紧,看起来冷漠,但是实际上心肠比谁都软,以后若是相见,别被他那副外表蒙蔽了就是。”“是么?”舒如绰也笑了:“若是有机会,还要麻烦你引荐,这可是被人称之为上京第一首富的谢东家。”听见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兄长,谢亦婧笑的更加开怀:“行行行,没问题,改日便同你一起去见见第一首富。”虽然两人坐的是暖娇,靠的是轿夫的两条腿,但是速度也不算慢。不过须臾,玉妆阁便到了。上京临潢府第一妆饰阁,名不虚传。头面首饰琳琅满目,虽然郡主府内名贵首饰已经很多,但是乍一入内,还是有一种晃花眼的感觉。其实对于这些首饰衣物,她在意也不在意。在意不过是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不在意是因为她和大辽那些贵女不同。准确来讲,她和大辽所有的贵女都不同。她不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些精致的身外之物上,整日攀比,当做人生的一部分。她不会和那些贵女一般,为了一两句话就缠磨不休,除非那话触及了她的底线。她曾经脾气软和,倒不如说,她是懒得争。又或者,以温和为躯壳,掩盖那颗逃避喧嚣倦怠的心。提起精神和谢亦婧在玉妆阁之中挑选,玉妆阁的人明显知道谢亦婧是东家的嫡亲妹妹,行事周全到无可挑剔。女子逛街,总是最耗费时间。玉妆阁很大,挑挑拣拣又对对比比,一晃,一下午就这样下去了。从玉妆阁出来,舒如绰吩咐轿夫朝玉香楼走去。殊不知,玉香楼这边,出了事。“谢简凡,出大事了!”蔚行止显然来的急切,说话上气不接下气,还不忘把话说完。谢迟正在给大嗷顺毛,大嗷一脸享受的哼唧着,活的比人都惬意。知道蔚行止不是冒失的性格,这样急切自然是真的出了事,谢迟停下给大嗷顺毛的动作,沉声问道:“出了何事?”好好的享受忽然中断,大嗷非常不满地扭了扭胖乎乎的猫屁股,不停地用胖乎乎的黑猫脸怼着谢迟修长的手。安抚了简直懒到不能要的大嗷,就听蔚行止说道:“就在方才,有几个食客在玉香楼用完晚膳要去清欢阁寻欢作乐,还未能进清欢阁的门就晕了,请了大夫,诊断的结果是——食物中毒。”听见“清欢阁”“食物中毒”的字眼,谢迟深邃的眼眸更深,浮浮沉沉似有寒风扫过:“那些人,可曾吃除玉香楼之外的东西?”虽说蔚行止平日里看起来不靠谱,但是能身为谢迟身边信任的人,关键时候他自然拿的出手:“据那些食客身边小厮的陈述,今天下午只吃了玉香楼的东西。”“他们都在玉香楼点了哪些菜品?”谢迟又问。没等蔚行止回答,外面忽然传来小厮岳笑的声音:“公子!那食物中毒的食客都醒来了,一个个叫嚷着要您亲自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