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头猛然一跳,舒如绰匆忙推开萧越越,低声和唐初晓说道:“我要出去透透气。”透透气是要出恭的委婉说法,人有三急,这样的理由,谁都不能阻着拦着,萧越越也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。快步离席,借着夜色绕到男席附近,随手拉住一个小公公,舒如绰低声询问道:“可曾见到兵马副都元帅去了哪里?”似乎是没想到舒宁郡主竟然和自己说话,那小公公有些激动,说话也有些磕巴:“大人说要出去透透气,好像朝着岳明苑的方向走了。”听见这小公公的话,舒如绰眉心微蹙。若只是透透气,何必要朝岳明苑的方向走,那里可是已逝皇祖母的宫苑,早已经被封住,人迹罕至。思索片刻,舒如绰还是朝岳明苑的方向走去。凭着皇爷爷和皇舅舅对自己的爱护,她也不会出事情,倒是廖延此人,是在今夜出事的。顺着岳明苑的方向走,大约走了一刻钟,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老成和蔼的声音,带着武将特有的英气:“可是舒宁郡主?”面前一身褐色锦衣,身材高大的男子,不是兵马副都元帅廖延又是谁?“正是本郡主。”出于对长者的礼遇,舒如绰屈膝行了个半礼,轻声问道:“廖元帅怎么到这岳明苑了?要知道皇爷爷已经将这里划开,禁止他人出入。”廖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:“不是郡主你说有事求助,要我在这里等?而且,这里是岳明苑?我不常入宫,并不知道这里是岳明苑。”“什么?”舒如绰倒是有些错愕:“在今日之前,如绰从未和元帅见过面,又何来求助一说?更何况,纵然我向元帅求助,元帅与我素昧平生,愿意出手?”闻言,廖延爽朗一笑:“舒宁郡主,你还真是长恬的女儿!不仅模样和她生的像,性格也有几分相似。我答应过你母亲,要照应你一二,没有见过面,倒是我的罪过了。”长恬,是母亲封国长公主萧仪的小字。看着廖延面上根本掩盖不住的爱慕与怀念,心念一转,舒如绰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!时光倒流前的那个冬至宴,宫中兵符忽然被盗,最后排查中途离开的人,所有的人都能说出离开的原因和去出,唯有廖延闭口不提离开的原因。原来,原来竟然是因为她!不,准确来讲,是因为母亲,因为她是长恬的唯一女儿!廖延以为是自己寻他,因为母亲的缘故,不欲给自己惹麻烦,所以一个字也不提!霎时间,舒如绰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。“廖元帅,你可还记得传话的人是谁?”舒如绰问道。“是一个婢女,看起来很眼生。准确来讲,这里就没我眼熟的婢女。”廖延挠了挠脑袋,回答道。舒如绰一时无语:“所以一个眼生的婢女随便传了一句话,就将元帅给唤了出来?”“咳咳,”廖延也知道这其中大抵是有什么波折,但还是辩解道:“她说了你母亲的小字,长恬二字少有人知道,所以我就……”舒如绰:“……”别和她说什么廖延有勇有谋!都是假的!这就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蛋!深吸一口气,知道现在计较这些东西已经没意义,舒如绰低声道:“廖元帅,我只能告诉你,今夜你被人骗了,我到这里也是巧合,希望元帅能将发挥战场谋略的脑子随身带着。”所以元帅您可长点心吧,别“长恬”俩字就把你骗了!被一个小辈这样说,还是一个自己要照顾的小辈,廖延面子有些挂不住,摸了摸鼻子:“我知道了,你以后若有事寻我,只管去副元帅府,报上舒宁郡主的名号,副元帅府里你可以和螃蟹一样横着走!”如果不是时机不对,舒如绰简直想笑。这个廖延,可真是个活宝!“多谢。”礼貌性地道谢之后,舒如绰又说道:“可否向元帅求一物?”“什么?”舒如绰目光下落,停在廖延腰间的那翡翠重蓝色的向香囊上:“元帅香囊借我一用,宴会过后,我会派暗卫亲自给元帅送过去。”廖延似乎是有些不舍得,但是还是解开了系着香囊的绳子,递给了舒如绰,边递还不忘记说道:“这香囊可是你母亲赠予我的,仅此一个,你千万要还给我。”闻言,舒如绰一头黑线。虽然她不记得她爹长什么模样,但至少她从母亲口中得知,她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!也就是说,她娘还是个有夫君的人,所以把对母亲的爱慕之意表现的这么明显真的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