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年纪的少年按理来说已经怀春了,怎么可能同意娶一个那么小的姑娘?还祖辈留下的婚约必须要遵从,她怎么不知道他谢迟何时变的如此听话?而且……定亲信物是玉带饰,莫不是当年谢迟救场时拿出来的那个吧……这样想着,舒如绰只觉得浑身战栗。这都是什么事?她现在跑过去质问谢迟昨夜为什么要非礼自己,如果那货光明正大的来一句:“因为你是谢某人的未婚妻。”那她舒如绰还要脸不要不脸?隐一似乎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舒如绰的冲击性太大,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了。平静了片刻,捋了捋自己的思绪,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,舒如绰这才问道:“一个六岁的孩子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,这不符合常理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竟然使得两家直接就这样结亲?”隐一沉默了片刻,回答道:“属下查的资料并不完整,只知道当年是因为定国老侯爷受伤为您父亲所救,为了报答救命之恩,所以以谢东家相许。”舒如绰:“……”什么以谢东家相许,她印象里已经模糊到没有脸的爹,如果想要别人报恩,麻烦他自己娶了谢迟好吗?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女儿订下这样的婚约?沉吟了片刻,舒如绰忽然之间想起来一件事。谢迟那厮,到底知道两个人的关系,还是不知道?如果不知道,她该怎么样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一桩旧事?如果知道,那他从未提起过,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?翻来覆去想了很久,舒如绰起身,扬声朝外面道:“本郡主要去玉香楼一趟,揽书寻画随行。”虽然不知道舒如绰大清晨跑去玉香楼想做什么,但是主子的决定,她们也没有权利说什么,于是便默默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。打死也未曾想到竟然能牵扯出这样的旧事,此刻舒如绰的想法很简单。一来,她不愿意因为老一辈什么报恩就被迫把自己后半生卖出去,二来,她和谢迟的身份立场根本不合适。所以,她打算亲自去问一问。如果谢迟知道,那便光明正大的谈条件退了婚约,如果谢迟不知道,那更好,她便正式讲出来,让谢迟自己退。毕竟,谢迟整日里都以她叔辈自居,怕也不希望娶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吧?郡主府的马车极快,很快就到玉香楼。掀开车帘,舒如绰有片刻迟疑。但是那边却已经有人通禀过去了:“主子,果如您所料,舒宁郡主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。”闻言,谢迟淡漠地应了一声,吩咐那人放舒如绰进来寻自己,又恢复了一派疏离的寒山模样。但是此刻,谢迟的内心可算不得平静。他明明都已经让人将两个人婚约之事放了出去,舒如绰这一会儿早该知道自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,纵然如此,还是要来找自己的麻烦。他以为这个消息足够震惊,足以让这丫头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,却万万没想到,她竟然大清早来寻自己了。所以,这个丫头,到底在想些什么?舒如绰进入玉香楼后宅一路分外的顺畅。虽然她不是有没有意义施施然走到谢迟房间外,隐隐约约瞧见那个身影,舒如绰忽然心生退却之意。她怎么就莫名其妙走到这里了呢?正当在她犹豫的时候,房间之内忽然传来谢迟低沉的声音,如鸣佩环:“既然来了,怎么不进来?”得了,人家都这样说,她还顾忌些什么?深吸了一口气,舒如绰推开了房门。谢迟正坐在案首翻看着书卷,听见声音抬眸扫了舒如绰一眼,又复低下头翻着书卷:“清早寻我,可是有什么事?”不同于表面的淡定,实际上谢迟的内心早已掀起阵阵波澜。好不容易冷静下来,一听得谢迟这一句话,舒如绰顿时又有点怂。强行给自己打气,舒如绰环顾四周,淡声道:“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。”虽然现在看起来这间房就她和谢迟两个人,但是她知道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还不知道藏了多少人。这属于她和谢迟的私事,哪怕午夜一过,这些人都不再记得,她也不希望他们听见。“听见郡主所言了?还不下去?”谢迟抬眸淡淡扫了一圈,淡淡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