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肆座落在北荒镇中段,附近有两条主街,巷口胡同更是不计其数。砰!一条小巷深处,传来突兀巨响。黄泥墙面轰然倒塌,尘灰四散。几个身影冲了出来。各种兵器相撞,烟尘中闪烁着耀眼的火花。“忘忧剑,是血雁阁的杀手!”有人低吼一声。两边停顿瞬息,立马展开第二轮厮杀!手持玉鳞刀的只有三人。而那些行商打扮,运使着长剑的却有四人。双方人数不均,却也斗得有来有回。四名行商打扮的‘杀手’剑法诡谲,几合之下,已让对面三人身上挂了彩。而那四人站位交错,俨然是配合有度。擦肩之时还在交流。“三个都是八品。”“速战速决。”“杀!”四人从各个角度出剑,瞬间逼得三名手持玉鳞刀的八品武者连连后退。眼见就要不支之时。一道刀光斩破烟尘,紧随而至的风声尖啸,震人耳膜!刷!刀光斩至四人面前。顿时让他们脸色剧变,连忙变转站位。四把长剑叠起,劲力犹如海浪一重又一重。他们试图扛住这一刀。却只听咔嚓一声裂响!四柄长剑脆如薄纸,被那迎头而来的刀光撕成粉碎。一抹灰影擦肩掠过四人身侧。那名平平无奇的女子头也没回,淡声说道: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?”三人急忙垂下脑袋,“属下无能,司事息怒!”他们低头的瞬间。站在原地的四名血雁阁杀手顿时东倒西歪,斜着断成两截。“守住所有出入口,血雁阁出手,不会只派这些废物。”女子提着玉鳞刀步出小巷,看向盘旋在头顶的黑色信鸟,淡淡道:“敢来刺杀夜主,大概是个金雁,遇见那富商就弃刀逃命吧。”三人都没吭声。只是紧握住手中的玉鳞刀,从巷子另一端退了出去。与此同时。一身粗布衣裳的男人迈步行走在主街之上。在他前方不远处。摇晃着玉骨折扇的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出现。挺身拦住去路。“让开。”男人面无表情。白衣公子轻叹一声合上折扇,摇头道:“抱歉,此路不通。”男人并不感到意外,只是说道:“你的大胤官话不像伪装,据我所知,能让大胤权贵掺和这潭浑水的,只有国师林听白一人。”白衣公子笑着道:“听闻监察司有十二位紫衣司事,六位在明,六位在暗,意在互相制衡。不知阁下是明司,还是暗司?”不等男人回答,白衣公子便是继续道:“观你之行事,恐怕并非从不露面的暗司之人,六位明司唯有一人不屑隐藏真容,想必阁下就是‘怒佛’黄江。”“知道我的名字还敢拦路,看来国师花了不小的代价请你出手。”黄江平静道:“想杀夜主,你配么?”白衣公子露出苦笑:“看来这其中有些误会。”他倒提折扇,拱了拱手:“事后再与黄大人解释吧。”话音未落。两人同时动了起来。拳掌碰撞的一瞬,整条街道像是被陨石砸中一般,掀起无端震荡!一排排的泥土房接连倒塌,彻底盖住两人的身影。……酒肆之中。楚秋还在敲打着桌子,将外面的声音尽收耳底,始终没有任何动作。老板就站在一边,脸上冷汗直流。燕北也握住长刀闭目养神。不知多久过去。当兵器交击的厮杀声逐渐停止,陷入寂静的同时。酒肆门口,有脚步声缓缓靠近。吱呀。大门被人推开。一个满面和善的中年富商站在门口,手中提着染血的长剑。燕北瞬间睁开双眼。长刀登时出鞘!几乎是一步跨到了中年富商的面前,刀光挥成扇面,劈头斩落!“神威?”中年富商笑了起来。并未用剑,而是用两根手指夹住长刀。真气一震,长刀顿时崩断!当啷一声脆响。半截刀身落地,燕北却是面无表情地挥动断刀朝他胸腹捅去。“郡主,不要胡闹。”中年富商摇了摇头,拂掌扫过,那把断刀便是打着旋飞了出去。直接倒插在房梁之上。燕北立即变招,刚刚摆出大雪龙拳的架势,就听楚秋道:“认识到差距就可以了,还真想跟他玩命?”听到这话。燕北顿时停住动作,警惕地看着面前之人,慢慢后退,直到退至楚秋身边。中年富商打量着楚秋的侧脸,微笑说道:“我本以为夜主会是老谋深算之人,没想到,竟也要逞匹夫之勇。”楚秋慢慢站起身,他的手里也握着玉鳞刀,淡笑说道:“我是实用派,只要好用就行。”“是么?”中年富商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:“外面那些为你而死的监察司之人可不会这么想。”,!“那些人不是为我而死。”楚秋抬手拔出玉麟刀,“他们是为了夜主而死。”“你不就是夜主?”中年富商反问一句。随即表情微怔。摇头失笑道:“是了,方独舟虽死,可他永远是监察司夜主。”说罢,他便举起长剑,最后问道:“还有什么话要说?你的时间不多了,在黄江来之前,我得送你上路。”楚秋垂下手臂,一手提着玉鳞刀,一手握着刀鞘,微笑道:“我这人有一个习惯。”“哦?”中年富商露出意外表情,“愿闻其详。”楚秋并未答话。他脚步一纵。真气、血气两相叠加。形成如有实质的气浪,震翻了满室桌椅。一步踏出,刀光盖顶。“我不愿与死人多言。”中年富商目光骇然,几乎被这一刀逼着向后倒飞而出。体内真气呼啸运转,百千道虚幻剑光环绕在他身周,直接将酒肆正面撞出了一个大洞!“好惊人的神威。”“这一刀,已有方独舟五分真意!”中年富商望着附骨之疽般的长刀,压住心中惊骇,“但还不够!”他身周盘旋的剑影重叠在一起。气机只是锁定楚秋,尚未动手便已破了这神威一刀的‘霸势’!武道真意!楚秋心中微凛。这便是宗师之力。:()长生:从红尘独行,到万古长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