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怀玉如何不怕,怕长欢因为这件事疏远他,他好不容易在拼了命的谋划他们的将来,他都已经决定放下一切了,不管多难,都要和谢长欢一起走出故里。而不是在这时候,因为旧事,让他前功尽弃。他想让长欢明白,现在的自己和以前是不同的,就算他以前心狠手辣,可是现在的他也学会了于心不忍。“是啊。”长欢苦笑,自己居然把过错推给李怀玉,李怀玉一开始不就是那样的人么,做这些有什么错,更何况他也是忠君事,有何错。他能在最后保秦颂雅一命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,他并没有骗自己什么,只是,做了那时的他该做的事。李怀玉近身圈住谢长欢,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。“谢长欢,我们忘记过去,好吗?我们拼的是将来。”“嗯。”事已成定局,早已物是人非,时过境迁,现在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。他们现在拼的是将来啊,是眼下啊。他们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,但给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了,李怀玉能否功成身退,全在这一夕间。长欢行于街头,被一衣衫褴褛的和尚拦下,他伸出满是污垢的手就要去够长欢的胳膊,被燕谟嫌恶的打开。“哎呦,这位壮士,怎能无故出手伤人”那和尚愠怒,瞅着燕谟冒火。长欢还有要事在身,不便与人多纠缠,于是先求告罪。“是我家侍卫之错,请师父海涵。”和尚才满意的点头,“这位小公子倒是通情达理。”长欢随意点头应了,就要离开,那和尚不依不饶。“这位小公子,且慢。贫僧有一言相劝,情深不寿,慧极必伤。”无愁忍不住呵斥,她家公子举世无双,聪明绝顶,必会富贵安乐一生,哪能容他污言秽语诅咒。“这哪里的叫花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胡说八道什么!”“贫僧乃是大河寺僧徒,下山多年,被红尘凡世作弄才落魄于此,不过贫僧擅观人面,知人往事未来。”那和尚头上的戒疤都看不清了,谁能相信他是不是和尚,更何况,大河寺,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,说不得是要饭的诓骗人的伎俩。无人相信,对他的话不感兴趣,也不是凭人一句胡诌的话就得上心。那和尚见长欢不在意的样子摇头惋惜。“公子出于富贵,半生矜贵,只是……”“公子周身运贵之气似有弥散之象,怕是公子不久将会厄运缠身,或有灭顶之灾,轻则家破人亡,重则危及性命。”闻言,长欢顿住脚步,却未回头。如今宋家危难,谢厚远也是生死难料,这都是长欢较为担心的事,又叫这和尚如此说道,叫长欢如何不在意。长欢的停留,引来燕谟担忧,公子已经很闹心了,怎还叫人如此雪上加霜,真想去赶走那臭和尚,叫他胡言乱语惹公子生忧。“走吧。”长欢镇定自若,自以为不会听进去那和尚的胡言乱语,可是背后那和尚的话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里。“二三英年,魂留乾阳,故里困人,漠林不归!”“陛下,属下亲眼所见,世子暗中协助李怀玉等人。”翟聿的影卫遍布大街小巷,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样子,就算是他站在你面前,或许你也猜不到他的身份,除非他亲口承认。“朕知道了。”翟聿不在乎的点点头,他如今政务缠身,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肖意的事,更何况,肖意这人,他最放心不过。“那……”影卫还等着翟聿下令处置肖意,可是翟聿却不是他以为的那般,分外平静。影卫的迟疑让翟聿恼了。“申夕,你做了几年少爷,把脑子也做没了吗?”“属下知罪!”申夕,也就是马文辉闻言,当即跪地请罪。作为影卫他犯了大忌,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,他们只需要听令行事就是。“下去。”翟聿呵斥人退下,申夕不敢稍有停留,快步离去。申夕出了宫殿后,他们口中的世子才从明黄色的帐后现身。“申夕好歹也是你的人。”肖意自己的人,却跑来他这揭发他的私事,叫翟聿如何不恼。这人是他当初挑的,怎的放回去几年,武艺本事没有精进,越加蠢笨了。肖意在翟聿对面坐下来,捏起白棋无奈的摇头,“他是陛下的人,微臣亦是。”时刻明白自己的定位,才是做心腹的要领。“你在下什么棋?”申夕告状肖意暗中援助李怀玉,不可能是他胡编乱造的,肯定是肖意接触李怀玉被他看见了然后起了疑心。肖意此人,他再了解不过。他重用肖君德,其实是掩人耳目,他用的不是肖君德而是肖意。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,其实城府颇深,他说的每一句话可信也不能全信,他每做的一件事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得到趋利避害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