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成晏问,“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吗?”宁韫难以抑制的脸上浮起了悲恸,却还是回道,“……没有。”这种事情,他无法向任何人提及,在这场感情里,他们是被所有人知晓和祝福的一对情侣,而他……除了自己,恐怕就没多少人知道了。他在医院里躺了两天,想来给季成晏添的乱,心里已经是不安,他原本就欠着季成晏的人情。见宁韫想回家,季成晏问医生具体情况如何,医生说并无大碍,他这才答应让男人出院。原本宁韫还询问住院费花了多少,想把钱还给季成晏,但他说这家医院季家也有股份,没有花钱,宁韫这才作罢,说下次一定会请他吃饭。入秋后天黑的早了些,季成晏在等红灯的片刻,才得以从后视镜里窥视坐在后座的男人,自男人醒过来以后,眼里好似被蒙了层灰翳,目光总是望着车窗外虚无的某一处发怔。宁韫从前不懂,为何那些失恋的人会嚎啕大哭的没有体面,他有时看见校门口的学生,一边向朋友大声诉说,一边又擦着眼泪继续难过,那种感情,起码是可以放在台面上来议论的。他已经三十多岁了,不知道怎么去宣泄这段情绪。巷子里路太窄了,不方便倒车,原本他让季成晏开车送他到路口就行了,可季成晏还是坚持将他送到了楼下,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思争辩这些。他解开安全带后下了车,脚踩踏在地面上,仍有种不真实的虚浮感,还好季成晏在旁边扶住了他。“我到家了。”宁韫喉咙干涩道,“谢谢你,真是麻烦你了。”“这算什么麻烦,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,还是说你不把我当朋友,把我当成一个外人?”“……”见季成晏还没有回车上的打算,宁韫道,“你……”季成晏笑了笑,“我看着你上楼。”宁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他踏上了楼梯台阶,这原本是他的家,可他却无法感知到归属感。他醒来后才发现手机没电了,他用了三年多,确实电池也不算蓄电了,他没有在医院里将手机续上电,也胆怯的不敢开机看是否有联系他的人。可该来的总是会来,他刚准备打开房门,就看见在楼道的灯光下笼罩住他的高大阴影。他回过头,少年狠戾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。占有欲手指将门把攥得更紧了些,却是没有将门推开。少年隐匿在黑暗里脸庞让他看得不是很真切,隐约透出的逼人寒意,让宁韫忽得感觉到了陌生。“叔叔,我们不是说好了周五晚上一起去看烟花的么,你去哪了?”柯弋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,看似平静的问他。“”宁韫其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柯弋,他嗫嚅着干涩的唇瓣,微垂下眼睑道,“也许我们该好好谈一谈。”这句话,却像是忽得惹怒了面前的少年。“谈什么?谈你为什么两天没有回来,却还和一个男的勾肩搭背吗?你和季成晏认识多久了,还是说你在盛世的时候就认识了他,他是不是你以前的恩客?说话啊!”柯弋咄咄逼人的质问,额间青筋毕露,神态癫狂得犹如一匹亟待进食的野兽,再也不见一丝伪装出的乖巧。他这几天连个人影都找不到,宁韫倒好,和别的男人一起待了整整两夜,更别说刚才季成晏将宁韫送到了楼下,两人好似不舍分别般的搂抱,季成晏还情意绵绵的注视着宁韫离开的背影。这些认知,让柯弋几乎要疯掉。当他听见传来的车辆引擎声,从楼道里往下看见那辆黑色保时捷,就隐约感觉会和宁韫有关,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真的是宁韫。看起来,他们应该认识了许久,或许比他还要久,是以前在盛世认识的吧,不然宁韫怎么可能结交到季成晏,倒真是他小瞧了这个老男人,和那么多星城说得上名号的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,确实也挺有本事的,这具被那么多人使用过的身体,就连他也有些念念不忘了。“”听见这些问话,宁韫清隽的眉眼里流露出一丝难堪,他不想让季成晏也莫名染上这些污名,道,“不是的,他只是帮过我一些忙。”见宁韫还在为别的男人说话,柯弋嘴角溢出了冷笑。他的手掌覆住了宁韫的手指,而后将门推开了,胸膛紧贴于男人的脊背,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,连呼吸声都逐渐变得粗重起来。“他帮你什么?”柯弋将他抵到了门内,动作狎昵的用手掌扣住了他的窄腰,“难道这两天,你们忙到连给我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