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名薇装作什么也没看见,柔声道,“是谁啊?你和别人聊天去了,都不理我”“马上就好了。”柯弋安抚道。其实池元白说的话,于他而言并非没有道理。他确实有几瞬间陷进去过,回过神来后也是无比恼恨自己,他又循环往复的想,也许下个月就腻了吧。柯弋:“再等我几天。”池元白:“好。”回完消息后,柯弋就将手机收了起来,他怕再多思考一秒,自己就会对男人心软,他不可能陷进去,而且他早就答应过池元白,这都是男人自找的,倘若男人昨晚表现得乖一点,他还会考虑给钱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,可他没想到,男人居然真有胆子赶他走。他哪里受过这种气,他只会成倍的宣泄回去。沉寂昏暗的屋内,散落在地面被扯破的衣物,空气里各种难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,令人几欲作呕。男人的后背被散开的积木块硌出了几道红印,他安静的躺在冰冷的茶几上,身上仅披着一件昨日凌晨他送给少年的外套,衣服变得脏乱残破,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布满被凌虐后的淤痕。此刻屋内犹如幽静的夜晚,男人阖着眼眸躺了许久。待他掀起沉重的眼皮,入目的皆是狼藉。他的人,和他所精心准备的礼物,都如同废弃品一般,像是在等待着拾捡后被丢进垃圾桶里。昨晚他晕厥过好几次,却并未被人发觉,滔天怒火的少年将他当成了宣泄情绪的最佳工具,他的心口处依旧蔓延着难忍的剧痛,可他却仿佛在短暂的一夜里习惯了,在从灵魂到肉体,被反复凌迟的过程中习惯了。唯一撑着他清醒的,竟是不想再被别人看见如此污浊的他。男人曲起手肘,动作艰难的从茶几上爬下来。和这次对比,以前的那些故意伤害都还像是手下留情了。白日里的温度也不到十度,白瓷的地板在冬日里越发冰冷,宁韫赤着双足,落地后麻木般的感觉不到了冷,只是行走不便,得搀扶住东西才能往前行走。客厅好乱,不再像是他的家,他缓慢的挪动到了浴室里,将花洒里的水打开后,像是失了力气,后背沿着墙壁滑落下来,而后坐在墙角蜷起了身体。他的脸埋在膝弯处,任由冷水洒落在他冰冷的躯体上。好疼,好难受。这是他脑海里仅剩的念头,让他忍不住想把身体蜷缩得更紧,也许这样就能好受些了。柯弋昨晚说了许多这段时间从未对他说过的话,骂他婊子,骂他下贱,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语比过去更甚,他和这样羞辱他的人,竟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,甚至还谈过恋爱。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段恋情,竟是输的一塌糊涂。疲惫疲惫和怠倦将男人包围,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分毫困意。待他安静了一会,便自虐般的开始帮自己清洗,稍微动弹都能感受到韧带被拉伤的痛处,全身洗不掉的污痕,如同他和柯弋这短短两个多月的恋情。他将身心都毫无保留给予的爱意,最后却成了少年用来威胁他的筹码。脑海里总是会混沌的想起,刚开始不久时,少年待他亲近讨好的模样,那时言语间皆是欢喜,一句又一句的喜欢攻破了他的心防。他在粗暴的虐待中醒悟,其实深情的爱意也是能演出来的,少年待他从未有过片刻的真心,他从此以后,不会再对少年有任何奢望了。昨晚手机随着衣服一同被扔在了地上,男人穿着纯白色的浴袍出来,水珠从湿漉的发梢滑落,他本来想将屋子里收拾一番的,可他实在太累了,屋子里响起了舒缓的音乐声。他逃避般的不敢去接,他害怕是柯宏郎拨给他的电话。其实一开始,这段感情他是想要逃避的,却没想到最后完完全全的陷进去的人只有他。他恍若未闻,电话又响了起来。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,残破的唇瓣紧张的抿起。以往柯宏郎拨电话给他,他是没有这么惧怕的,那时他自以为和少年两情相悦,也听信了少年口中所说的,想为他们的未来谋划。可如今他孑然一身,还沦为了下作的罪魁祸首。在第三个电话响起时,他才认命般的找到了手机。电话是季成晏拨过来的,今天他在星城大学有选修课,本来想找男人,但是书店未开门。“喂,学长……?”季成晏唤了一声,发现听筒这边的人并未出声,又道,“上次你帮了我的忙,我都还没有好好感谢你,这次给你带了点朋友给我送的西洋参茶过来,也能滋补气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