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成晏给助理拨了个电话,让对方将车开到楼下。他今天是想见见宁韫的,在他调查清楚后,才得知柯弋现在就算不依靠柯家,其实也能将自己活的阔绰,却还在不断找已经经济拮据的男人索取,更是给交往的女朋友送过不少昂贵礼物,许多证据都摆在眼前,他打算约柯弋谈谈的,结果对方对他的消息并未理会。他怎么能安心让这种人和宁韫同处在一个屋檐下,果不其然出了意外。季成晏敛起脸上的怒火,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男人平直瘦削的肩膀,浴袍只是男人随便穿上的,松垮的也不足够御寒,他将外衣的扣子扣好,男人全程都埋着头,像是无法再直视他。也许是身体回了暖,宁韫的眼皮愈发的沉重。季成晏将男人抱在了怀里,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男人便阖上了眼眸,如果今天他没有打这一通电话,没有过来找男人,难道柯弋就将男人这样不管不顾的丢在屋里一整天吗?助理将车停在了楼下,这里的居民楼有些年限了,不太像季成晏常去的地方,助理一度以为自己顺着导航导错了位置。他扫视了一圈,看见自家老板从旁边的楼道口里走了出来。平时季成晏虽说不算太放任他们,但至少也不会态度严苛,可今日不同往日,他下车将门打开,肉眼可见季成晏面色阴沉,他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。“去医院。”季成晏道。“等会不是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么?您……”助理将察言观色发挥到极致,问,“要不要通知张总他们延迟到明天?”“嗯。”季成晏垂下眼睑,目光注视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瘦弱男人,就算阖着眼眸似乎也是不安的,清俊的眉头微微蹙起,当那阵寒意散去,男人身上滚烫得厉害。季家旗下有一家三甲医院,助理很懂事的安静开车。待宁韫躺在病床上,除了高烧不退,还有身上多处软骨组织挫伤,诊治完以后医生看季成晏的眼神都变了。“他情况怎么样?”季成晏问。“嗯……”医生正在组织自己的语言,倘若不是他认识季成晏好几年,知晓对方的为人处事,恐怕他真的会忍不住偷偷报警,“病人身体原本就比寻常人孱弱,经不起这么高强度的……这次高烧的主要原因和受伤有关,情况挺严重的,需要好好修养半个月,这段时间还是以流食为主,切忌辛辣。”“……”季成晏的面色又沉了几分。医生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,怪不得季成晏会叫他来诊治,估计也是因为他口风严实。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季成晏道。没多久便有护士来输液,当一截满布淤痕的手臂从被褥里拿出来时,季成晏愈发的后悔,他早该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及时制止的,可那时男人的言语里太笃定了,他实在是害怕伤害到男人。护士输的抗菌素,就算见惯了各类病人也不由得脸色微变。宁韫这副模样,就连陌生人都会于心不忍,可曾经被他死心塌地对待过的人,却是将他抛在脑后。电影看完后,柯弋将夏名薇送到了公寓楼下,一番功夫下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,柯弋这时才想起了被他遗忘了一整天的男人,他慢悠悠的往男人家里走,似乎并没有多担忧。他想,反正做那行的都皮糙肉厚得很,也矜贵不到哪里去。他的好这类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,无论他如何对待男人,隔天后家里都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,不需要他过多费心。分明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,可对男人的渴望丝毫没有减退,反倒还有愈演愈烈的意味。心里总是空落落的,现在本该感觉到轻松才对,毕竟他不用再浪费时间在与男人的相处上面了,而且他能笃定自己的威胁是管用的,他照样能像以前那样找男人索取,甚至还能玩更多的花样。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刻意维系关系,似乎没什么不好。在一番思绪里他已经走到了家门口,用钥匙打开房门,男人昨晚帮他整理出来的收纳盒仍旧摆放在门口。就算阳台边的窗户敞开了许久,屋子里难闻的味道也没有完全散去。视野里一片漆黑,他将灯打开,看见满地脏污,神情不悦的蹙起了眉,这个老男人到底在做什么,就不知道将屋子里好好收拾一番吗?脚踏在地面上有粘腻的感觉,他沉着脸越过客厅,推开了主卧的门,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。哈。昨晚都被他弄成那样了居然真有胆子跑?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?他给男人拨了个电话过去,听见了熟悉的音乐声,他以为男人还躲藏在屋子里,结果在玄关处找到了一直响动,而无人接听的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