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虽然他没有收住力道,但也应该不会这么严重……其实他也没有休息多久,只是他还年轻,恢复能力快了许多,却总是拿自己来和男人对比。他的脸挂了彩,自然是不能直接去见别人,他从口袋里摸了个黑色的口罩戴上,然后快步追上了刚才谈话的护士跟前,扯住了一个护士的手臂。他体型高,戴着口罩和帽子也掩饰不了的帅气,护士以为自己被帅哥搭讪,神情羞涩了几分。“你,你找我有事吗?”“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我的亲戚,我正要过来看他,他伤的很严重么?”柯弋语气急促的问。提起正躺在病房里伤痕累累的男人,护士就气愤道,“是啊,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。”“……”“白医生让我别往外提,你是亲戚应该无所谓,这种程度感觉都可以报警了,你作为家属,也该多多关照病人的情绪,至于那个罪犯,我想了想可能另有其人,你知道是谁吗?”柯弋顿了顿,“不知道。”“真的是死变态,这种人残害别人生命的人就是社会的渣滓。”护士越说越激动,他也觉得自己找到了和眼前这个帅哥的共同话题。却不料帅哥本人其实情绪复杂得很。柯弋问,“你知道病房号是多少吗?我来的时候忘记问了。”“六楼103,你现在过去吗?病人正在休息,要不然还是等明天白天去探望吧,唉……我感觉这种事情,应该会留下比较大的心理阴影,你到时候好好开导一下。”“嗯,谢谢。”柯弋得到了想要的消息,他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,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。却不料护士又义愤填膺的补了一句,“坏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,你也不要太难过了。”“……”柯弋没有回答。将帽子笼得更紧了,口罩戴得更严实了。他清楚这也许不是夸大其词了,但是思来想去,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么?后来男人不是也还好好的。只是他忽略了,那时男人也低烧过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。哀大莫过于心死,这个道理柯弋不会懂。他只是挨了季成晏一拳,就愤怒的想要反击回去,而男人承受的岂止是肉体上的折磨。不知为何,不久前护士提起死亡这类字眼的时候,他的心脏好似也跟着颤了一下,他是想要报复男人,可他从未想过要将对方害死,他不懂自己的行为无疑是一种慢性谋杀。也许是害怕看见护士口中所说的奄奄一息的模样,他没有继续在医院下面等候了,他将男人的手机放在了口袋里,也一并带了过来。回去的路上,他将男人的所有通讯记录都翻出来看,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与他有关的。几乎每天,他们都会互相发消息,只是男人联系他的频率要更多一些。手机上的备注还没有来得及更改,依旧是他之前诱哄着男人,自己改的“老公”。他的眸色暗沉,看着手机里他们互相发送的信息,从动容恍然间,他竟有种丢失了最珍贵物品的恐慌感。他看着存好便签的日期,是在他生日的前两天,又回想起前一天晚上,男人询问他后得知答案后的怅然若失,无论遭遇何种待遇,男人也总是安静的不吵也不闹,从未给他添过麻烦。后面还存了不少,都是简短零散的一句话或者几个字。“还剩一个星期。”“相信他。”“在零点之前交图。”“他喜欢吃螃蟹,要多改进。”“年轻人喜欢的东西,积木。”“别打扰他。”宁韫确实不是什么颤长于说情话的人,交往的这些天,从未对他说过任何肉麻的字眼,但宁韫舍得将更好的东西赠予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