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知道,宁韫一定会过来接他的,还会担忧他的身体会受到酒精损坏,为他熬煮上一碗醒酒汤。越文柏接起他递过来的手机,神情复杂的问,“……还是别打扰他了吧?”可眼前的醉鬼哪里还能听懂他的话,越文柏无奈之下给宁韫拨了一个电话,电话刚拨过去,来电铃声就在附近响起,他还以为是自己也喝多了。他挂断电话,铃声就停止了,他又拨了个电话,最后终于确定声音的来源在柯弋的身上。越文柏:……老板从柜台前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了,越文柏寻思着兄弟一场,他总不能把柯弋一个人丢在外面。“……他过来没有?”柯弋抬起被酒气熏红的俊脸问。“他不会来了。”越文柏鬼使神差的说了句,又继续大实话道,“真搞不懂你,好端端的结束了,他跟你也不沾亲不带故的,真没必要过来接你。”现在越文柏就是仗着柯弋听不懂他说的话,为所欲为。虽说在感情里自己受挫过七七四十九回,但是越文柏特别好为人师,他把柯弋搀扶起来,叹了口气,“你喊我出来喝酒,我还以为有十个八个妹妹呢,结果就光听你在这里苦大仇深了,你啊,从此以后也别想了,你反正没打算和他一起好好过,还想他做什么,这不是成心添堵吗?”柯弋一把推开了他,嘴里小声嘀咕着,“……我要等他。”相处的这几个月时间里,他向男人提出的所有要求,都会得到满足,从未出过纰漏。他能分辨出,刚才来的人不是宁韫。越文柏一脸懵,昨晚还和他说的那么笃定,今天这又是玩的哪一出?他严重怀疑柯弋人格分裂。店主问,“他到底走不走啊?”“走走,这就走。”越文柏拉拉扯扯的终于带着柯弋走到了门口,整得跟个为儿子cao碎心的老父亲似的,还好学校外面的宾馆不少,越文柏找了家就近的,搁外面看环境还不错,他扶着柯弋走进去。前台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,看他们的眼神都带勾。“有双人床吗?”越文柏问。“只剩大床房了。”小姑娘问,“你们要吗?”“……”柯弋低着头埋在他身上唤着“宁韫”,小姑娘也没听清楚,探究的眼神愈发暧昧,越文柏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。“行行行,来两间。”“噢。”似乎还有点失落的语气。越文柏出门必带身份证,他搁柯弋身上摸了一圈,没摸着,只摸到了一串钥匙。小姑娘说,“现在管的严,没身份证不行。”“……”越文柏感觉自己还不如搁宿舍楼底下和阿姨一起聊夕阳红,关键是他去过一次宁韫的家,知道在哪里。和柯弋喝酒,真的是废命。柯弋个子高体重也不轻,他一路上气喘吁吁,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用钥匙将门打开,他还没坐下来歇口气就被震惊到了。“靠。”越文柏快疯了。客厅里压根就没有落脚的地方,难以想象不久前发生过什么。还好卧室是干净的,他把柯弋丢进房间里,自己站在满地粘腻的客厅里,处女座就是有这点不好,他记得那时过来屋子里都是干净整洁的。他倒也不愚蠢,想来昨晚柯弋突然离场,肯定是去找宁韫了。越文柏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搁巴黎圣母院里跑出来的,纯纯的冤种。废了两个小时的功夫,他终于把屋里收拾干净,腰差点没给累断了,他本来就是理工生,平时不是抽烟喝酒就是坐在电脑前,做完这一切后,他往沙发上一倒,再也不想动弹了。也许是因为床褥里还残留着属于男人的气息,淡淡的薄荷味道萦绕在鼻息间,柯弋睡得很沉。以往他都是将男人抱在怀里入睡的,由于体型的差异,男人清瘦的能被他完全的笼在自己的躯体里,姿态亲昵得就仿佛他们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共生体。在熟睡中,他下意识的将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身侧。是空的,他还未醒过来,用手臂探了探,发现旁边仍旧是空着的,床上除了他再无旁人。他忽得睁开了眼,屋内的床头灯没有亮起,映入眼帘是寂静的黑暗。平日里他和宁韫一同睡觉,屋子里都会亮着一盏床头灯。那点恍惚的睡意也彻底散去,他将灯打开,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只有他,本该被他抱在怀里的男人不见了。宁韫呢,宁韫去哪里了。脑海里首先冒出这个问题,他起身寻找,入冬以后天亮的迟了些,现在其实是早晨六点多了,他打开客厅的灯,看见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得正香的越文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