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
“嗯?”李彻见余闻嘉在跟那位刚来的朋友说话,有点好奇地探头,“闻嘉,你俩认识啊?”
余闻嘉“嗯”了声,跟池镜介绍道:“这是我师兄,李彻。”
池镜浅浅一笑,点头致意:“你好。”
“幸会幸会。”
余闻嘉跟池镜聊了两句,旁边一圈人就看出来他俩认识了。同行朋友圈基本都是交叉的,余闻嘉认识陆思远的朋友似乎也不奇怪,于是乎这些人以为池镜也是医生。同时看此人到场时陆思远那微妙的态度,他们猜测可能是哪个三甲医院的大拿。
“老兄你也是医生?同行吗?”有个坐得离池镜挺近的人问了一句。
“兄啥兄,人一看就比你年轻啊。”有人笑着怼了他一句。
“你少拐着弯挤兑我啊。”他说完又看向池镜,等他说话。
池镜说:“我不是。”
“不是同行啊……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“我在外事部工作。”
“外事部……”那人不小心咬了下舌头,“外、外交官啊?”
池镜点头。
那人很意外,重又打量了一下池镜——这形象,这谈吐,这气质,难怪了。
就近的半桌人听到他俩的对话,视线纷纷落在池镜身上。
外交官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很有距离感的职业,大家都觉得很新鲜,看池镜的眼神都跟一开始不一样了。
提起外交官,一般人联想到的都是电视新闻里那些光鲜亮丽,侃侃而谈的发言人形象,池镜的形象气质不消说多,很有说服力。
有人甚至仔仔细细打量起他的脸来,试图回忆是不是在电视新闻里见过。
“好酷啊……”有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感叹了一句,看池镜的眼神都带了点崇敬。
池镜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
肩负着责任和使命的职业,说的每句话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,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,哪有什么酷不酷的。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这是一个外表光鲜,内核沉重的职业。
“你平时也要上记者招待会代表国家发言吗?就电视里那种。”这个实习医生问了一句,他是真好奇,性子也憨憨的,说话很直。
这个问题就很外行了,不过池镜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人问,他解释道:“外交官也分不同职能,你说的这个是专门的外交发言人,我的工作领域不涉及这些。”
而且这些发言人基本都是固定的,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代表国家在新闻媒体上发言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对方点点头,摸着鼻子憨笑了一声,“我想简单了。”
对别人的职业刨根问底是一件比较冒昧的事,大家虽然都觉得池镜外交官的身份很稀罕,但也都点到为止,话题中心没有一直围绕在池镜身上。
这一桌坐的大半都是医生,不愁没有话题,不用陆思远热场子大家就聊得很开,医院,病患,手术,科研……涉及专业领域的话题天南海北地聊。
池镜跟陆思远是旧相识,距两人上次见面也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,他基本不认识陆思远圈子里的人。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喝茶,也有性格比较热情的人主动找他搭话,他笑着回应,但始终跟所有人隔着一层,有距离感,像个局外人。
“喝这个?”余闻嘉就近拿了瓶椰汁问池镜。
池镜看了他一眼,点头道:“行。”
在场一帮成年男性,能喝酒的喝酒,不能喝酒的喝茶,没人喝这甜腻腻的玩意儿。但余闻嘉知道池镜爱喝,他连牛奶都喜欢喝甜的。
一旁李彻见状问了句:“不喝点酒?”
池镜笑着摇了摇头,说:“一会儿敬酒的时候再喝。”
李彻笑道:“那行。还当你喝不了呢,原来能喝啊。”
“要叫服务员拿瓶鲜榨果汁么?西瓜汁?”陆思远看着池镜这边,问了句。
“不用,我喝这个就行。”
几个人端着酒杯组团去给寿星敬酒,包厢里热闹起来。
余闻嘉向来寡言,这会儿比池镜话还少。他一声不吭给池镜倒完椰汁,又拿起筷子一声不吭地吃菜。池镜转头看看他,跟他视线撞个正着。
余闻嘉目光往陆思远的方向掠了一眼,突然开口:“陆思远跟你很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