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童不敢说话了,让开路,唯唯诺诺地靠边站。
胡生提起轮椅跨过门槛,推着他往里面走,轮椅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,惊醒了廊下昏睡的小厮。
虽然谢珩没死,这一幕在谢家下人看来还是跟闹鬼似的,越想越恐怖。
胡生问:“公子,我们往哪边走?”
薛沉也是第一次来,根本不知道路。他还得摆出一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,克制着自己不要四处张望。
幸好古代的院落布局相差不多,一般情况下家里的儿子都是住在东厢房,直接往东走准没错。
胡生推着薛沉走了半天,来到一处院子里。
谢璋松松垮垮地套着外袍从屋里出来,阴着脸,看向远处的弟弟:“大半夜的不回自己房里休息,来我这里做什么?”
“兄长所言,谢珩句句谨记在心,不忍让嫂子久等,一回家便过来了。依照兄长话里的意思,想来嫂子见我的心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谢珩,竟说出如此无礼的话!”谢璋被他气的七窍生烟。
“那日在街上,大哥的确是这样说的,怎就成了我无礼?要不要我把大哥的原话重复一遍,帮大哥回忆一下?”
“少在这里疯言疯语。”谢璋冷冷地说,“二少爷累了,还不快带他回房休息!”
薛沉悠闲地靠在椅背上,手指点着轮椅扶手:【他太冲动了,怪不得做生意总是赔本。】
系统说:【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,你不担心?】
薛沉笑了笑:【无所谓,不就是一个马甲,死就死了。】
系统觉得自从练习同时操控两个马甲,薛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完全破罐子破摔了。
一个小厮过来,粗声粗气地说:“二少爷,小的送您回屋……”
胡生换了下姿势,不着痕迹地守在薛沉跟前。
从薛沉的高度,正好看到他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细长的白色瓷器,看不出来具体的样子。
“难为叔叔这样挂念我,我岂能辜负叔叔的一番好意?”一道柔婉的声音打破了胶着的气氛。
房门打开,一个白衣女子款步走出,她脸上未施脂粉,头发也没有梳起,但是气质端庄,衣衫整齐,发丝柔顺不乱,并不显得失礼。
她身后的婢女同样大方得体,一个眼神就让护院们不敢动了,小厮在她的示意下迅速点起了灯,院落里灯火通明。
薛沉坐在轮椅上,跟嫂子遥遥对视,忍不住跟系统吐槽:【我有一种误入土匪寨子,结果发现贼首是性转版宫九的错觉。】
系统:【大半夜的不要讲鬼故事!】
嫂子走到薛沉面前,低头打量他:“叔叔特意来看我,我自然不能失礼。请叔叔进来吧,我刚好也想跟你聊一聊。”
谢璋欲言又止,被嫂子看了一眼,瑟缩一下,闭上了嘴。
薛沉感叹:“嫂子不愧是出身岭南温家,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白衣女子说:“叔叔谬赞了,我不过旁支罢了,况且现在嫁到了谢家,又何必再谈从前?”
薛沉心想:你这手段,可比温柔和温小白那样的姑娘厉害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