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了太平王即将抵达的消息,州府的官员们好像有无数件事情要忙。
向来从容洒脱的方应看来来回回好几次,房门打开又关闭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。
裴锐找了个地方坐下,抱着刀晒太阳,闭目倾听周围的声音。
片刻后,陆续有人从屋里出来,似乎是整队集合了。
方应看远远地看见裴锐,朝他走了过来,身上的玉石佩饰撞击,发出清脆的声音,小侯爷不满道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
裴锐睁开眼睛,视线并未落在他的身上:“怎么?”
方应看皱眉:“算了,你就在这儿呆着吧。”
说完方应看转身离去。
他刚走没多久,陆小凤快步过来,“裴锐,你猜我刚才发现了什么?”
裴锐摇头。
陆小凤兴奋的表情顿了一下,裴锐实在不是个可以分享消息的人,因为他根本不明白那些消息有多么关键,也不会理解案子破开之后的成就感。
可是在这里,除了裴锐,陆小凤谁都信不过。
他把裴锐拽起来,他不放心让盲眼少年独自呆在这里:“我打算去见识一下太平王的风采,你也随我一起去吧。”
裴锐略作犹疑,就被陆小凤给拉走了。
裴锐:“太平王有什么好看的?”
他爹不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美男子吗?
跟同龄人比起来,他爹脸上的皱纹少一些,经常健身,身材很好,肩宽腰细,仪态不错。但是也就是个普通人,甚至因为常年在外征战,皮肤晒得很黑,靠近了看,还有点粗糙的感觉。
迎接太平王的事,本是那些官员该做的,带着底下的人一起,可以显得庄重些,但也没必要全都跟着去吧?
陆小凤意有所指:“太平王这等尊贵的人,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见到的……”
裴锐了然,抱住自己的刀,顺从地跟着陆小凤,来到方应看这边的队伍里,随那些为他所用的江湖人一道,浩浩荡荡地出了城,在城门口站了近一个时辰,太平王的大军终于到来。
陆小凤赞叹:“果然气势恢弘。有太平王这样的将帅,击退金军应该不算难吧?”
裴锐觉得奇怪:“金国人没有袭击他?”
陆小凤:“兵马肃穆,阵列整齐,将军们身上没有血,斗篷也完好无破损,看起来不像是被袭击过的样子。或许路上遭遇过袭击,如今已经修整好了?”
系统:【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,搞得我也有点担心了。】
薛沉:【只是想确定一下……既然来时的路上顺遂,那就很有可能在平阳府内出事了。如今两军对峙,尚未开战,我方刚出现过哗变,如果军中将首意外身亡……】
系统:【你会救他吧?】
薛沉:【说的什么废话,那是我爹。】
军队不急不慢地往这边走,身后尘土飞扬,为首官员主动向前走去,方应看也喊人牵了马来,翻身上马,快步奔到太平王面前,朝他笑着行礼:“小侄方应看,见过薛伯父。”
太平王微微一笑,冷锐肃杀的气势缓和,他抬了抬手:“出门在外,不必多礼,不过我竟不知,你也会在这里。”
方应看驱马与太平王同行:“我原本在太湖游玩,准备等中秋来临,去品尝一下卧云楼的月饼,没想到有人在卧云楼行凶,凶手竟诬陷我,说是被我指使。小侄真是冤枉,我若想杀几个人,哪里用得着用这种卑劣手段。”
太平王点了点头。
方应看:“多亏江湖上名声大噪的陆小凤也在那里,不过片刻功夫就查明真相,将凶手送交府衙,还我清白。
“当地知县审问之后才知道,那人行凶的手段是用了一种毒,中毒之人会听从下毒者的命令,无论让他做什么,都不会违抗。这毒似乎是从金国传过来的,我便过来看看,能否抓到凶手。”
太平王:“你竟也遇到了这种事?”
方应看惊讶地说:“莫非伯父您……”
太平王:“不是我,是我儿子,先前在隆兴府赈灾,回来的时候被一个吹笛子的人给刺杀了。”
方应看眼中关切不似作假:“世子没事吧?”
太平王:“侥幸逃过一劫。”
马匹慢走来到了城门前,知府带领诸位官员上前行礼,身后的下属也跟着躬身,唯有裴锐站在那里,冷傲挺拔如冬日松柏。
陆小凤拽了拽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