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九很愧疚,如果大哥不说,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察觉。
他想要被哥哥体谅,却从来没有体谅过他。
薛沉轻笑一声:“怎么会只有我一人?府上的婢女、小厮、侍卫少说也有三五百人。你未免将我想的太过脆弱了,不过我的确气恼过你在外面不归家,更难过的是,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,都不愿告诉我。涟儿,是你先疏远我的。”
宫九的眼神透着茫然:“我……”
薛沉推了推他。
宫九以为自己太重,压坏了哥哥,连忙起身。
薛沉往床侧挪了些位置,拍了拍旁边。宫九会意,立刻坐过来。
弟弟的眼神一直都落在哥哥的身上,关注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,满心都是他。
薛沉:“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,只是想告诉你,我从那时便意识到了,我们虽然是兄弟,却不会一直这样,只属于彼此。你是如此的自由,我不该因为一己之私,将强行把你留在身边。”
宫九很想告诉他,他愿意给哥哥这么做的权力。
可是想到自己在外面的庞大势力,想到富饶的无名岛,还有小老头那充满野心的计划,宫九实在无法说出口。
很多事情,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。
薛沉:“小时候,我以为我们都是一样的。可是后来我发现,母亲会带你玩水,父亲会带你骑马,而我只能远远地看着,如今我们更是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。”
宫九:“哥……”
薛沉:“这不是我主动做出的选择。”
听到这句话,宫九好像有些明白了。
换做是他,即便没有母亲的死,他也不会甘心做个闲散公子,被父兄养一辈子。
双生子的童年一模一样,宫九和哥哥关系好的像是一个人,可是在长大之后,他去外面替父亲做事,在朝堂上有了名望,哥哥却只能留在府上,默默地等待他回来。
他已经长大了,可是哥哥还像以前那样,从未变过。
易地而处,怎能不心生郁气?
薛沉温柔地笑了笑:“睡了许久,也该起身了。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宫九连忙起身,拿了衣服鞋子过来。
薛沉好像有点睡迷糊了:“我记得方才是在榻上的。”
系统:【这种事情,你应该不会不记得吧?】
宫九:“我怕你着凉,抱你去了床上。”
薛沉点头:【做对了事情就该有奖励,你看,我简单的问一句,我弟的心情是不是好起来了?】
系统:【没看出来。】
薛沉:【笨。】
教育弟弟颇有成效,薛沉心情很好,干活都卖力了。
裴锐作战英勇,敌我不分,闭着眼睛直接杀,行国的士兵完全不敢靠近,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,解决掉那些没被裴锐打死的金国士兵。
黑衣刀客如同修罗在世,身下累积了层层叠叠的尸体,他的甲衣上全都是血,黑袍的衣角也在滴血。
发带遮住他的眼睛,裴锐微微侧耳,向着前方逼近。
金国士兵完全不敢跟他正面作战,步步后退,将脚下的土地让出,最终防线崩溃,被大行打得溃不成军。
锣鼓声响起,太平王下令:“穷寇莫追,鸣金收兵!”
裴锐没有立刻回到太平王身边,而是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。
太平王主动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甲衣下面掉下来一点碎肉,太平王见多了战场的残酷,对此不以为意,“锐儿这次做的不错,回京之后,我会为你请功。”
裴锐点头。
太平王:“锐儿怎么了?你受伤了吗?”
裴锐摇头:“身上脏,不舒服。”
他感觉打仗之前,自己的盔甲有四十斤沉,打完以后可能有五十斤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