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他两背着竹筐回来,刘桂花也没细看,原本还以为尹天河和迟星摘的是野菜,原来不全是。
王英是个急性子,扫了一眼那些药草,忍不住问道:“三弟,你们在做什么?这些菜也是能吃的吗?”
尹天河抬头解释道:“二嫂,这不是菜,这是药草,我和迟星明天要拿去镇上卖的。”他两在山上就说好了。
王英一听便急了,连忙道:“哎哟,那不行的,以前村里也有人采了草药去镇上卖,人家不收的!”
尹天河怀疑是没处理好,但也没多解释,只说:“没事的,我去试一试,不行也不费什么功夫。”
这倒是,处理草药也就费点柴火和水,王英就不再说了,不过她心里还是不太看好。
处理完草药天也快黑了,点油灯费钱,大家就早早的洗漱休息了。
第二日,尹天河辰时便醒了,他今天要去卖草药,得早点出发。
迟星还在床上睡着,今天不跟他一起去了,昨天傍晚突然有个人过来,叫迟星明天去给他家里杀猪。
原本大家都觉得,迟星一个小哥儿怎么杀得好猪?都不太愿意找他的,还是一个小夫郎看他一个哥儿带着弟弟讨生活不容易,便让他去试试。
结果迟星不仅杀猪干净利落,猪肉也切得十分整齐漂亮,这才有了些顾客。
不过乡下人养得起猪的不多,还有很多人不放心迟星,更愿意让汉子来帮他家杀,所以迟星的杀猪生意其实不太兴隆,只要有人找他杀猪,他便不会拒绝。
家里其他人也都起床了,要趁早上凉快早点吃了饭去干活。
刘桂花心疼儿子,单独给他煮了豆粥和鸡蛋,又问道:“要不让云哥儿陪你去吧?”
“不用了娘,我自己可以。”尹天河拒绝道,他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给他背东西,更何况草药昨天处理后少了大半,轻了许多,他应该能背动。
刘桂花犹豫了一下,叮嘱道:“这一般人结了婚,第三天都是要带礼物和新媳妇回门的,星哥儿家里没人了,不用回门,不过你还是给他买点东西,别让他被人家笑话。”说完给了儿子十文钱。
尹天河自是答应了,还好刘桂花提醒,不然他都不知道这个事。
他两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,但是迟星挺好的,他不愿意看到他被人家贬低嘲笑。
尹天河把洗净的旧布铺在背篓里,把草药放进去,又拿了块布盖上,便背起背篓出发了。
他打算坐牛车过去,刚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,就看到牛车已经等在那里了,原身也经常坐牛车去镇上,所以很熟悉。
他主动招呼道:“早啊,大牛叔!”
看到车上还有其他人,也一一打了招呼,几乎都不认识,他统一根据年龄掂量着叫的。
大牛叔就是赶牛车的人,他专门拉人去镇上,一趟一文,来回两文,每天能挣个三四十文,算是个不错的营生。
不过牛很贵,不是谁都买得起的,村里也就两头牛,另一头是村长家的。
很多人去镇上还是靠走路,能省就省点,尹成安去镇上做工就是走着去的。
尹天河昨晚在原身的木箱里翻出二十文钱,估计是原身的全部家当了,他付了钱便上车坐下了,又等了一刻钟,牛车便出发了。
车上的人都挺惊讶的,这尹天河以前见到他们从不打招呼的,今日倒是转了性了。
大约两刻钟多一点,便到了镇上,镇上还算繁华,可见这时代贫困差距很大。
尹天河下车和众人告别后便往药馆走去,镇上有可能会收药草的地方就是一个药馆和一个医馆,他打算先去药馆问下价格,看药馆收不收,不收他再去医馆问问。
尹天河到了药馆,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伙计正在前头忙活着给人结账,便等他忙完了才过去。
尹天河对他笑了下,温声问道:“小哥,请问车前草,鬼针草和五倍子这三味药如何卖?”
伙计抬头一看,来人一身灰色长袍,面目十分俊朗,衣裳面料虽然差了点儿,但气质却很是清雅,一看就不是个凡夫俗子,便有几分好感,于是笑道:“公子,我们这的车前草和鬼针草都是八文一两,五倍子贵点,要十文一两,您这边有药方吗?要多少?”
尹天河看他态度不错,便直接把背篓卸下来,放在了柜台上,说道:“您这边收药材吗?我这些都打理得很干净,你可以看一下。”
没想到话未落音,这伙计就变了脸色,嚷道“不收!不收!咱这儿可是有专门的药材商供货的,又岂是谁送的药都收的!”说完又把尹天河往外赶,心道,真是看走了眼,没想到竟是个穷酸卖草药的。
尹天河何时受过这气,这伙计不收他的药草也没什么,但这样赶人属实有点失礼了,尹天河一时间有些愤怒,但没一会儿又冷静下来了,暗道,我跟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计较什么?
尹天河不愿浪费时间,打算赶紧去医馆看看,医馆和药馆离得并不远,尹天河便直接过去了。
这医馆人来人往,比药馆还要忙,尹天河过去的时候柜台的伙计正低着头在纸上写些什么,他走过去这伙计都没抬头。
尹天河直接问道:“请问车前草,鬼针草和五倍子这三味药如何卖?”
伙计不耐烦道:“这里是医馆,必须得看了病,开了方子才能抓药,不然出了事我们可负责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