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不是。”迟星摇头:“对她而言,咱俩弱小至极,根本没必要这样对付。”
“那就是另一种可能。”洛千川目光如镜:“在咱们两人之间,有她想争取的人。而且对这个人还不能来硬的,非得用这种攻心的方法不可。”
他握着拳,忽然和其他士兵一样,高喝出声,目光却直直落在尹天河方向。
旁边士兵被他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一跳,忍不住压低声道:“兄弟,忽然这么卖力干什么?仔细喊坏嗓子。”
迟二仿佛没听见,他只看见沈姑娘朝他笑了,沈姑娘又朝他挥手了……
他不由喝声愈响。
高台上,陈将军已经坐定。
看着底下一个个士气昂扬的士兵,他大为满意,抬手止住喝声。
军中在冬日举行大比,一是要选拔人才,二就是要练兵。
北边的胡人常在秋冬南下,但永丰镇是个小地方,并非军事要地,到了冬日,多被敌人小股骚扰,没什么大的战事。
北地天寒,没有战事,再不练兵的话,这些士兵就要懈怠了。
陈将军满意看着下方众人,向传令兵示意。
“咚”一声,铜锣敲响。
传令兵大步走下去,宣读大比的规矩。
此次大比共分三项,上午比的是拳脚功夫,下午是骑射。
骑射又分两项,其中一项是常规射靶,考校箭法;另一项,则是陈将军亲自拿出一个彩头,绑在不远处一座小山山腰的一株松树梢上。
参赛的士兵骑马奔去,谁第一个射下彩头,谁就是头名,期间可以搏斗、阻碍他人,也可互相帮助,这考校的就是骑术、箭法、身手等各方面了。
眼下先比第一项,传令兵宣读完,很快回高台上复命。
陈将军全程含笑,只在目光扫见蒋校尉时,笑意减淡,宣布道:“开始吧。”
随着他声音落下,“咚”的一声,铜锣再次敲响。
传令兵高声唱喝:“开始!”
“呜——”一排号角在北风中长鸣,响彻大地。
下方两两对站的士兵立刻摔打在一起,周围喊声震地,一片呐喊、鼓气之声。
迟二面前站的是一个有些瘦弱的小兵,他冲上前腿部一个绊摔,哪知还没绊到对方,对方就先“扑通”一声摔地,哎呦痛呼:“不行了,疼死我了!”
迟二:“……”
正当他无语时,那小兵却朝他眨眨眼,压低声道:“迟哥,你记得跟青哥说一声,我摔得很卖力。”
接着又“哎呦”嚎叫起来,估计就是陈青之前说的、打过招呼的人。
迟二:“……”多事。
用这种办法赢,沈姑娘都看不到他的英勇。
好在接下来遇到的,都是正正经经对打的人。
迟二看着清瘦,但出手迅猛,招式多变,力道也重,对面在他手下基本过不了几招,就都落败。
校场上,虽近千人在比试,但两两对打,输两次就下场,才过去一个多时辰,场上便只剩下二十多人。
不过士兵们都知道,接下来才是好看的时候,喝声反倒更响,一个个神情激动。
陈青拖着瘸腿,也来观看。因为是伤兵,没参加大礼,只能在围栏外观看。
此时他端着铜盘,上面放了一堆铜钱,隔着围栏,跟里边的士兵吆喝:“来来来,下注了,押谁是第一项的头名,押蒋百夫长,赔率是一赔二,张虎是一赔十啊,来来来,押了……”
“我,我押两铜钱,蒋百夫长赢!”
“我也押他,十个铜钱!”
“还有我……”
好几个士兵纷纷掏出铜板,伸手递过来。军中禁止赌博,但像今日这样押点小钱,并不禁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