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和本以为经此一事,衡昱多少要消沉两日,却不想他心态好得很,每日独来独往,照常去道法堂上课,或去道场修行,或去藏经阁翻阅典籍。
不管其他弟子偷偷议论什么,他都不为所动。
稳重得像个千年老妖怪。
云和忍不住小声嘀咕:“这心性,倒是我小看了他。”
一旁的吉春正在专心给五千块梳毛,不知道是不是天热了,五千块最近掉的毛越来越多了。
他手上的小玉梳一顿,抬头茫然道:“道尊,您说什么?”
云和摇头道:“没什么。”
五千块正舒服得直哼哼,见吉春手上动作一停,不满地“鹅”了一声。
吉春连忙继续梳毛,“小祖宗,别叫唤。”
云和看着五千块扬起漫天碎毛,鼻子不免有点痒痒。
她揉了揉鼻尖,对着五千块语重心长道:“你要是掉成一只秃毛鹅,鹭鹤迟早得跟一万块跑咯。”
五千块浑身一僵,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,扑棱着就往外飞。
它得去问问鹭鹤,要是自己没了毛,还爱不爱它。
云和见状,乐不可支地笑倒在摇椅里。
吉春眼看着五千块落荒而逃,无奈道:“道尊,今日的毛还没梳完呢。”
云和摆摆手,“不碍事,你不给它梳,鹭鹤也会帮它啄羽毛。”
吉春一滞,差点忘了,五千块现在是有伴的鹅了,不缺梳毛的。
吉春莫名有些落寂,默默收了玉梳和一地散落的鹅毛。
云和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手里的话本,这个月新出的话本都看完了,新刊还得等上好一阵子,找点什么事打发时间呢?
云和忍不住拿出传讯玉符,陆季白还没回她消息。
她开始给其他峰的真人传讯——
“玉宿,你有没有空,帮我算一卦,今日宜做什么?”
玉宿正在教徒弟。
宗门大比近在眼前,观星峰近年来的成绩一直平平无奇,他得给这些弟子们下点猛药了。
看到云和的讯息,玉宿不禁“啧”了一声。
云和的日子那么舒服,还不是因为归云峰的弟子争气。
玉宿再看看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子,心情更差了,随手回复:“今日宜教徒。”
云和太闲了,就得给她找点事情做。
他就不信了,哪个师尊能在教弟子的时候不来气。
云和看着玉宿的回复,怀疑地摸了摸下巴。
玉宿该不会是在诓他吧。
不过她确实有几日没见过自己的倒霉徒弟了,也不知他们的修行进度如何。
她还指着他们给她挣宗门拨款呢。
想到这,云和对吉春道:“看看衡昱和非一在干嘛,若是无事,便叫他们来一趟。”
吉春应了一声,跑去传话了。
玉珩和程非一正一前一后从道法堂出来。
玉珩在前面走,程非一混在后面的人群中。
程非一时不时地偷瞄玉珩一眼,同为道尊弟子,他们师兄弟本该比其他弟子更加亲密。
但衡昱仿佛天生自带一座厚厚的冰墙,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