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客厅内石英钟走动的声音,还有树榴办公桌上摆饰来回摆动发出的声响,夜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来临。
中岛台上的饭菜一丝未动,她一口闷完了杯中的酒液,打算收拾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远处传来。
视线在空中交汇,她看见傅庭肆肘间搭着外套,正朝她趋步走来,最后停留在中岛台的另外一边。
“怎么做了这么多?”傅庭肆拉开椅子坐下,瞥了眼面前摆放着的三菜一汤,几乎是他家常菜里最常吃的那几道。
陶青梧释然一笑,云淡风轻道:“问了林秘书,以为你下班就会回来。”
静了半刻,他又轻又缓地说了句,“无妨,还吃得下。”
傅庭肆顺手拿过一旁的筷子,刚递出陶青梧就端起餐盘一股脑儿全倒入了脚边的垃圾桶内。
他顿在原地,等对面的人能给一个解释。
没让他失望,陶青梧平静地说:“盐放多了,不好吃。你如果饿的话,我打电话让鹤叔送餐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傅庭肆不动声色地睇了她一眼,而后起身用修长的手指扯下领带,大步流星朝着洗手间走去。
餐盘全部归置洗碗机后,陶青梧回客房拿了睡衣也去了洗手间。
简单冲了个澡,酒意全被挥发了出来,她抬脚往最里面的房间走,在路过主卧时却情不自禁停了下来。
房门紧闭,里面静到出奇,想必傅庭肆已经睡了,方才她嗅到这人也饮了酒。
鬼使神差中,陶青梧缓步靠近,扣动门锁走了进去,里面仅有角落里的落地台灯亮着。
床上的人侧躺着,身上的鹅绒被随着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,似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存在,睡得很熟。
她深吸了口气,大着胆子掀被钻了进去,右手用着试探般的力道环上了傅庭肆的腰,而后将自己的额头紧贴在那温热的后背。
侥幸心理只存在了几分钟,眼前的人猛地转身,扣着她的腰肢往怀里揉,似是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,让她差点喘不过来气。
带着酒气的热息扑在她的脸上,傅庭肆紧紧凝着她,不允许她错开视线,薄唇微动,带着怒意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明明前几天还因他的触碰哭得梨花带雨,这会儿却突然投怀送抱,反常到连他都看不清摸不透。
犹记得那日,他因为收购方案跑了趟陶氏集团,岂料竟在那里碰到了陶青梧。
心里担心这人会被欺负,或者受委屈,他就站在门外,听到了好多了不得的话。
遥想两个人在一起前的每一次见面,他岂会不知道这人是在刻意接近他,但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,还乐此不疲地创造了许多机会给她。
他从未听她说过喜欢,所以他选择了自欺欺人,只要她一日不提,他可以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可她还是说了,她说她对他只有利用,与感情无关。
所以他在那日吻了她,还自以为是地用手指欺负了她,哭是意料之内的事,可他万万没想到,她会那么排斥。
他思绪乱作一团,即使这样,他还是想要她。
罢了,只要她乖乖待在他的身边,不喜欢就不喜欢吧,起码只要能看见她,他才有拥有她的实感。
怔神的时间很久,久到陶青梧出声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。
她抬头,笑意敛起,咕哝了句,“你别生气了。”
生气?
是指她越过他销毁了陶氏的公关方案?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