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门时,瞧见欧贞鸣捧着歌女清婉的脸,醉态懵懂和她说话。
“先来后到,你的心为什么说变就变了?”
“你为何要嫁那种人?你堕落至此了吗?”
歌女不停安抚着他:“少爷,您歇一会儿吧。”
孟云廷见状,叫人把歌女清婉拉了出去。
他喊了个粗壮老妈子,叫她把欧贞鸣扶去外面吐了一回,安排他睡下。
“……去告诉清婉,她听到的话,有半个字从她口中泄露出去,从此她就不用再开口。”孟云廷说。
随从道是。
欧贞鸣闹腾到了后半夜才睡。
翌日早起时,他起来吃早饭,孟云廷下楼寻他。
“……孟爷昨晚也住这?”欧贞鸣打招呼。
孟云廷:“这是我的场子,偶然会歇一夜。你怎样,好点了吗?”
“给您添了麻烦。”
“客气了,都是小事。”孟云廷笑了笑,“你可做好了决定?是回金国,还是听你父亲的命令,留下来当差?”欧贞鸣闯了个大祸。
他父亲交代给他的差事,他不仅仅没办成,还差点逼得雷坤举兵北上。
金国只得认栽,把雷坤做的事一笔勾销。
如今京城这些官员,哪一个不是看雷坤脸色吃饭?
欧贞鸣闯了祸,打算回去重整旗鼓,他父亲却下了一纸调令。
他需要在金国驻火国的官银号当差。
谁不知道官银号是雷坤的私人地盘?
叫欧贞鸣在这里当差,无疑是叫他去雷坤手下当狗!还不如一个使臣有威望。欧贞鸣气得大骂,连续写信给父亲抗议,那边只是回复:“任务不成,不必返家。”就是叫他忍辱负重,继续找当初被雷坤劫持游轮的下落和证据。
“皇帝之命令,不敢不从。”欧贞鸣低垂眼睫,不辨喜怒说。
“不入虎穴、焉得虎子?令尊思虑长远,你留下来是对的。”孟云廷道。
又劝他,“你在雷坤身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,此生都会记恨。不如把事情圆满办了,方可安心。”欧贞鸣颔首。
他又道:“往后还要孟爷扶持。”
“你是官银号的大员,彼此扶持。”孟云廷说。
他三言两语,把欧贞鸣笼络住了。
金国派这个人在雷坤眼皮底下,这是往雷坤心口扎针,叫他日夜不安。
孟云廷喜欢这样的局面。
京城不是雷坤他一人独大,皇上还没立太子,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。
雷坤这个人太狠辣,又独裁专制,比如今的皇上难相处。他回京上任不到三年,孟云廷就感受到了掣肘。
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,雷坤却偏偏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眼前风光。
必须有个人捣乱,给雷坤找点麻烦。
“我昨天喝醉了,没说什么吧?”欧贞鸣突然问。
他隐约记得,他看到了安阳。
可安阳不会到这里来看他,应该是他看错。
他拉着“安阳”说了半晌的话,自己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。
“……有个人来服侍你,你说她变了心。发了点小脾气,没什么大事。”孟云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