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为她准备了嫁妆,可她却数次做出梨国国公府蒙羞,令姐姐失颜面之事。今日父亲避而不见,我们也不必送她出嫁了。”
“栩儿,姐姐早就同你说过,碗盏与水井的道理。你,可还记得?”
顾承栩闻言面上一垮,声音也小了,耷拉着头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。
“记得,姐姐说过,要沉得住性子,不要做令人一眼看穿的碗盏,要做深不见底的水井。喜怒不形于色,是第一点。”
“原来你还记得。”
顾知棠看着顾承栩,“那你方才又说什么气话呢?”
“可是父亲本就不愿为她送嫁,刚才又和姐姐争执,这般没良心的人,姐姐还管她做什么?”
“我不是管她,我是顾着国公府。”
顾知棠解释,“她从国公府出嫁,纵然是个客人,大婚之日,也该送到门口。不然会被笑话我们国公府没有容人之量。”
“嫁妆少,是柳家的缘由,不是我们的。”
“但送她出门的礼数,是国公府该有的,不做便招人闲话。”
“你可以不必去,在熹宁院等我。”
“姐姐是给国公府撑颜面的,姐姐都去了,我如何能不去?”
顾承栩声音清越,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少年气。
“国公府的门楣本就该我来撑,姐姐都撑了这么多年了,我怎能再让姐姐一人前去?”
话音刚落,顾季言与洛氏相携而来。
“听见乐声了,想必是王府来人了,阿萝,我们该过去了。”
洛氏笑道。
顾承栩心中越是觉得汗颜。
三叔与三叔母多少年才来一次京师都知道体谅姐姐的难处,来陪伴姐姐,可他却因为一时之气而叫姐姐不知道忍受了多少闷气。
顾承栩下定决心,以后定要让姐姐少忧心,遇见事也要挡在姐姐的前头。
“多谢三叔母。”
洛氏温柔笑着,“同我说什么谢?来,走吧。”
顾知棠一行人到门口的时候,正好王府来迎亲了。
杜砚辞今日着的喜服甚是华贵,只不过新郎倌儿脸上没什么笑容,倒像是这桩婚事是别人逼他的。
杜砚辞定定看向顾知棠,神色涌动,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。
他脚步一抬,婆子的声音响起。
“新娘子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