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请说。”
顾知棠问,“世子的长随方才已经去问过了守城官,就连世子都不能入城,世子现在又夸下海口说能让我入城。”
“那么,请问世子,世子是以什么身份命令他放行?据我所知,世子如今除了承袭世子之位之外,在朝中并无官职,世子,何以夸下海口?”
顾知棠语调平静却残忍的掀开了杜砚辞的遮羞布。
除了承袭世子之位外,他没有半分权柄,换而言之,单凭他个人,在朝廷官员眼中,什么也不算。
顾知棠问得直白,杜砚辞脸上羞臊得慌,再看着顾知棠那双黑白分明的平静眸子,杜砚辞竟不敢与顾知棠对视。
“世子若恼了,直说便是。”
顾知棠道:“我既说了,便无惧世子怒火。”
“不。”
杜砚辞羞愧道:“是我……实力不济……”
“你确实不济。”
顾知棠没忍住,一时嘴快说了出来。
但凡杜砚辞顶用一些,宣宁王府便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。
杜砚辞原本是想英雄救美,但没想到反被顾知棠说他根本做不到让守城官放行。
杜砚辞垂下头,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顾知棠忽的回想起从前的杜砚辞。
自顾知棠记事起,其实杜砚辞就是一个谦逊有礼的人。
待人温和,会温柔唤他:阿萝妹妹。
母亲去世之后,宣宁王妃第一次带他来国公府时,她待完宾客后,撑不住思念母亲之心,躲到僻静处哭起来。
那时候的顾知棠尚不足八岁,父亲远在边疆,栩儿更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。
顾知棠从千娇万宠的郡主,变成需要撑起国公府的掌家人。
顾知棠在暗处哭得狠,直湿了一张帕子。
等她哭累了,想擦脸又没有帕子用的时候,被霜雪欺压得抬不起头的花被一双手拨开。
“阿萝妹妹。”
掌心是一张干净的帕子。
顾知棠哑着嗓子道了谢。
杜砚辞又道:“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,不要闷着,不要把自己憋坏了,阿萝妹妹,今后我母亲会护着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