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仆三人沿着回廊行走，孟雪枝一路无话，只是静静地思索着。
而就在她们离开的片刻后，德善堂内的气氛骤然变化。
周氏目送着孟雪枝的背影，脸色逐渐阴沉下来。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绞着帕子，牙关紧咬，眼中露出一抹恨意。
“这个小贱人，真是给脸不要脸！”
周氏低声咒骂，那张本来保养得当的面容此时扭曲得有些狰狞，仿佛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怒火。
她原以为孟雪枝不过是个任她摆布的庶女，轻易便能捏在手心里，没想到今天竟然敢当众提起曲盼儿的嫁妆，还逼她不得不答应下来。
这些年来，她借着保管的名义，将那笔嫁妆挪作他用，如今若要如数奉还，岂不是叫她损失惨重？
“夫人，息怒。”
一旁的李嬷嬷忙上前劝慰，伸手轻轻拍着周氏的背。
“不过是个庶女罢了，夫人何必为她动气，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。”
“哼，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！”
周氏怒气未消，冷笑一声，“不过仗着靖王府的婚事就敢这般嚣张，真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！”
李嬷嬷见她仍气愤难平，忙低声劝道：“夫人莫要与她一般见识，她不过是暂时得势，等夫人安插的人进了靖王府，自然有的是法子收拾她。”
“你说得对，靖王府的人再多手段，她不过是个侧妃，还轮不到她当家。”
周氏闻言，稍稍平复了情绪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，“她有多少嫁妆又能如何，终究还是要看主母的脸色行事。待她吃了些苦头，自然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“是极是极，夫人智慧过人，奴婢相信，这世道终究是夫人说了算。”
李嬷嬷赶紧附和，见周氏脸色稍有好转，便不再多言，只在一旁小心侍立。
周氏冷冷哼了一声，心中却已开始筹划如何对付孟雪枝。
她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庶女能翻出什么浪花，更不相信靖王府真会看中孟雪枝一个侧妃。
只要操作得当，她还有的是手段将孟雪枝踩在脚下。
与此同时，孟雪枝已经回到了她的院落。
此刻天色已暗，院中的灯火次第点亮，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夜的寒意。
初月和怜夏忙前忙后，张罗着茶水和点心，虽然方才在德善堂发生的一切令她们心中有些惊愕，但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。
待一切安排妥当，孟雪枝在贵妃椅上安坐，微微闭目养神，身上披着初月递上的狐裘披风。
怜夏小心翼翼地捧来一杯热茶，递到她手中，嘴边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崇拜的笑意。
“小姐，您刚才真是厉害！”
怜夏忍不住低声道，语气中满是钦佩，“周氏平日里仗着是嫡母，总是对小姐苛责，今天她可真是吃了个哑巴亏！”
“小姐当然厉害。”
初月在一旁轻声附和，“周氏仗着老夫人撑腰，向来骄横，今日总算碰了钉子。”
次日，孟雪枝刚用过早膳，便听初月来报：“小姐，周夫人派人送来了您的嫁妆。”
孟雪枝放下茶杯，唇角微微扬起，眸光清冷如水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“叫她们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