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絮让跟前的人将变故说完,才道:“如今要么把你舍出去,你自己去坐牢受罚。要么你就好好和你的那帮姐妹说清楚,让她们帮你作证。当然了,往后她们余生靠你养着了。”
青黛闻言有些不敢信,她自问从未将他们当成下人对待,月钱也比别的地方多出一倍。
遇到了事情,店里的小厮竟然背叛自己。
“我去和她们说清楚,我不信她们会这么绝情。”青黛梗着脖子说道。
云絮不说话,这些女孩子一旦上过公堂,这辈子别指望能找个好人家嫁出去,甚至连娘家也容不下她们。
会不会去还是个未知数,更别说帮青黛说话。
“我要给家中一个交代,对外只说打了你一顿,一会儿你换了小厮的衣服跟四爷出去,不许再惹是生非,更不能让人看到你的脸。”云絮吩咐道。
等二人离开,云絮着人去见受理此案的地方长官,送上厚礼,又送上请帖,请长官夫人去锦绣阁喝茶。
她不信就凭青黛能摆平官司。
见了长官夫人,云絮许诺了许多好处,包括替她家女儿保媒,长官夫人才心满意足离开。
回家下人来说,四爷等着四太太有话要说。
事情没办法在云絮的意料之中,青黛只会耍嘴皮子,这些女孩子又不傻,那些话听听就够了,真没拿出点实在的,谁也不肯抛头露面的。
一进屋,曹锦宥赶忙迎了上来,殷勤地喊下人给太太倒茶,拿点心果子。
夫妇落座,曹锦宥才说原委。
青黛一见那些姑娘小厮们,与他们说了好些话,鼓励她们大胆站出来,还她一个清白,还原真相,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。
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说什么都不愿意见官,小厮们也怕得罪权贵,说什么也不肯去。
青黛又训斥了他们一顿,说他们忘恩负义。
不管怎么说,都没人肯答应,无法二人只得回来。
云絮讥讽地笑了起来,对曹锦宥道:“姑娘家出首见官,名声都毁了。就为着两车不值钱的话,别人就得豁出去一生?她是不必在乎,毕竟有曹家庇护。那些女孩子们呢?今日见了官,明日家去就得投河。”
曹锦宥解释道:“我许了她们一笔银子,她们也是不肯答应,这有什么法子。”
云絮摇头,还得她亲自出面才行。
“管好青黛,这件事没完之前不许出门,我让人把柴房收拾干净,吃喝都从小厨房拿去,不委屈了她,也别让我在父亲阿娘跟前不好交代。”云絮说完便下逐客令。
次日云絮低调出门,她穿了诰命服,身边没带亲信,只四房的粗使唤婆子们。
丫头们进里头,小厮们都站在屏风后头,不许抬头。
“这是府里的太太,正三品的诰命夫人,还不磕头。”婆子大声喝道。
这几个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,慌忙跪下磕头。
云絮也不急,悠闲地喝着茶,半晌才问:“你们是卖身在花满楼,还是雇佣的。”
有雇佣的,也有说卖身在这里的,但很快,卖身的又说不是卖身。
青黛不许她们卖身,要她们成为独立女性,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。更要她们自立自强,不要做奴隶。
因此,即便因为无处可去给了卖身钱,也没有写卖身契,所以她们并非奴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