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爷子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，整个人差点没站稳，拄着拐杖，身形摇晃了好几下。
赵无霜见此，连忙上前扶稳他，声音哽咽地低喊：“周老，小野他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她像是卡在喉咙里一般，根本没办法说出口。
她的欲言又止，周老爷子哪里还不明白，事情根本就没有肖琳说的那么简单。
周野别过脸，根本不敢和周老爷子对视，他似是轻嘲一笑，语气无力，“爷爷，如你所愿，以后我只能守在你身边了，跑不掉了。”
当初周野从军遭到了老爷子极力反对。
周家就他这么一个独苗，周老爷子根本就不求他能有什么大出息，只盼着他能娶妻生子，在他的庇护下安安稳稳过好这一生。
可当时大院里，和周野玩得来的几个孩子，全都去当兵了。
他怎敢示弱？
何况在他们那个热血沸腾的年纪，谁都想成为英雄。
周野求到了方际明那里。
可方际明哪里敢私自做他的主，转头就把他给卖了。
最后还是周野闹绝食，真的没吃没喝三天，周老爷子才心软让他去了。
周野和陆正南是同一批的，只不过被分在了不同的连队。
他比陆正南还要出色一些，都在传他马上要晋升副团，可天妒英才，如今他只能被迫结束自己的军旅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周老爷子被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，赵无霜赶紧抚着他的后背，“周老，小野最会说胡话了，你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她抬眸，给肖琳使了个眼色，想让她把周野带到屋里去。
肖琳了然，一把拽起周野的胳膊肘，“别待这儿气周爷爷了，走！”
周野难得没拒绝她，任由她背起自己，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爷爷，不如不见。
周老爷子看着孙子的背影潸然泪下，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啊……早知如此，当初我……”
赵无霜没忍住也哭了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，“周老，是老方没护好他，是我们对不住您……”
“这哪里能怪到你们头上。”
周老爷子别过脸，声音颤抖，“都是命……这都是命啊！”
赵无霜眼泪止不住的流，“小野承受不住打击，在医院里不吃不喝，医生说……说他没有求生的念头，没了精神气，老方担心他再出什么事，就让人把他送回来了。”
‘没有求生念头’这几个字，落在周老爷子耳中，他整个人都坐不住了，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周老，事已至此，眼下我们最要紧的就是先让小野的情绪稳定下来，等熬过了这场雪灾，国内治不好他的腿，那咱们就去国外治！”
赵无霜已经想好了，“我留下来，照顾你们。”
骆家那边她还没来得及跟王琼霞说，但面对这个突发的事情，她不可能放任他们爷孙俩住在这里。
周野现在情绪不好，万一两人又吵起来，老爷子年纪大了，就怕有个好歹。
周老爷子最怕麻烦别人，可眼下事情特殊，她又是看着周野长大的，疼得跟亲儿子似的，有她在，也能安抚一下。
“无霜啊，又给你添麻烦了……”
“瞧您说的，您拿我当干女儿，小野就是我的孩子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。这事老方也有责任……”
周老爷子却道：“谁也不想发生伤亡，可危险的事情总要有人冲在最前头，谁的命都是命，小野他也算是当了回英雄。”
赵无霜心里不是滋味，话是这样说，可谁又想受伤的是自家的孩子呢？
-
肖琳把周野丢到床上，累得喘了口气，“你这看着精瘦精瘦的，没想到还挺重，累死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