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当年我在人资部,隐约知道一点,魏老卖了情面她才进的新航总部,后来因为兴盛的事,背了个处分,被调整到了云安,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她。”汪宇抽着烟,有些感慨,人生好像是这样,兜兜转转总会遇到熟人。他和梁湛曾是高中同学,现在竟在同一个项目上做主副手。
门后的魏灵想起来,毕业那年,她应聘时,面试官的助手就是汪宇。
“兴盛什么事?”梁湛不经意间问。
听到“兴盛”,她身子仿佛被定住了,大气也不敢出。
门外交谈的两人,对此一无所知。
梁湛不是土生土长的“新航系”,涉及人事,始终不如汪宇这样的老人知根知底。而且要不是汤成业结婚那天,新娘作妖,他也不会顺手去看她的档案。
魏灵档案里的奖惩记录,只是一笔带过。
梁湛算了一下,六七年前的魏永泰,正是炙手可热,在交通系统很说得上话,新航虽然不是多铁的饭碗,可是在一众基建公司中独占鳌头,总公司的职位,对应届生而言,绝对是香饽饽。魏灵一个本科生,不是凭着父亲的关系,绝不可能毕业就进总部。大多数人,都是要去分公司,一步步熬。
有这样一位父亲,多大的事才会在档案里留痕迹?
“小魏来了一段时间,恰好公司和兴盛的合同到期了,要谈三年波纹管的供应,采购那边人手不够,左推又推把她派去,她哪有什么实操经验,和兴盛谈的时候供货量没核清楚,价格没打下来,梁湛,那可是整个集团三年的波纹管,走一个点中间是多少的差价,你在这行上上下下这么多年,心里不会没底吧?”
梁湛点点头。
“准备敲合同了,法务那边才发现有这么个漏洞,得亏没签,不然预算要大缺口,公司重新派人谈,兴盛说我们出尔反尔,僵了好久,这锅就甩在她身上了……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吧。”
倒是梁湛皱起眉头:“她自己一个人和兴盛谈?这也太荒唐了。”
就算谈,最后拍板的人也不是她,她哪有那么大权力定价。
“不知道啊,三四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我还在人资呢,公司左查右查,最后说她……”汪宇吸了口烟,显然是不好开口。
梁湛见他这样,愣了,一个猜想浮上脑海:“吃回扣?”
见对方不出声,他更觉得惊异:“所以‘不当履职’是这个意思?”
汪宇完全理解梁湛的诧异,最初听到这事,他也觉得处处不合理,这几天大家一起相处,魏灵看起来也不像利益熏心的人。
然而职场上,知人知面不知心,这是生活给他血的教训。
倒是梁湛,想起魏灵一年四季素面朝天,天天背个帆布包,家在市中心老破小,连车都是快接近报废的小菠萝,更觉得荒谬。
她吃回扣?吃也没吃到,还调出总部,档案里留了一笔。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,初入职场把自己名声都搞臭了,万一以后跳槽,这些事一打听都不是秘密,她图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