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兰芸说话轻声细语、慢条斯理的:“可以准备一些,往年大家都会准备,不必太过贵重,一些小玩意儿能表明心意便好,往年有送花草的,鞋垫的,手钏的。祖母说我绣工不错,明岁我大概便要出嫁了,往后再回来不容易,便给祖母、姨母还有两位舅母都做了一身寝衣。”
“二姐有心了。”扶萤心里有数了。她向来不喜欢做女红,画花样还成,又得了三表兄那本讲花草的树,不如就给她们各自设计个花样。
方兰芸微微点头,又与她闲话几句,便各自入席用膳。
席间又是闲话,不知如何又聊到玩牌,邱氏道:“玩叶子戏有什么意思?还不如跟我去打马球,这两日天儿正好,咱们不如去郊外的马场去。”
方兰漳偏头,轻声询问:“你会打马球吗?”
扶萤摇了摇头,她连骑马都不怎么会。
“可不能去。”老夫人道,“你父亲昨日还特地要你母亲提醒我,过几日要变天下大雪,现下若去了,被困在马场里,你们就和马一起过年!”
“不去便不去,祖母吓唬我们做什么?”邱氏揶揄。
“就数你胆子大,不吓吓不行。”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未歇下过。
用完晚膳,趁天亮,小的们都回了,还剩大夫人向氏、二夫人张氏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着。
向氏道:“原还担心兰漳不愿意,现下倒是好了,他们俩一见如故,看着倒是登对,还是母亲指的亲好。”
“大嫂这话说的,兰漳最是孝顺,祖母指的婚事他怎会不愿?”张氏道。
老夫人反手拍拍张氏的手,朝向氏道:“你弟妹说得对,兰漳最是听话懂事,一向是最合我心意的。”
张氏问:“如今他们自个儿也满意,长辈也都满意,不如早些将亲事结了?”
“不成,兰漳后年便要考官,不能松懈。他那样喜欢青青,待成了亲,未必不会影响学业,可不能像老二那样耽搁了。”
“其实。”向氏顿了顿,试探道,“其实也不怪老二媳妇儿,老二媳妇儿是个好的,还是他屋里的那个妾室……”
老夫人一板脸:“看后年,他再考不上,我定要将他和那个狐媚子一起赶出府去!”
“好了好了,您莫动气了,兰漳听话,定不会如他一般。”张氏赶忙劝。
老夫人脸色好看一些,又道:“说是后年,待过了年,满打满算其实也就是一年,也不急于这一时。青青那孩子幼时身子不大好,现在是比从前强些了,但仍旧有些单薄。等过完年,多请几个大夫来给她瞧瞧,等调理好了,成亲便能怀上,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母亲说得是,便这样安排。”向氏应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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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萤和方兰漳闲聊了一路,到时天已黑了,写春跟进屋伺候:“小姐,要沐浴吗?”
“嗯,祖母说快下雪了,等天冷了沐浴容易着凉。”
“要下雪了吗?那可是得赶快将保暖的都拿出来,小姐没在京城过过冬,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。”
“应当还好,不是有炭火吗?不出门便还好。”扶萤将衣裳褪了,走进浴桶里,“你去休息吧,我泡一会儿便也去休息了,水明日再倒也成,天晚了。”
“是。”写春应声退下。
扶萤闭上眼,转了转脖子,终于能慵懒靠着。
没多久,窗子轻响,她没睁眼,伸出手臂:“回床上。”
李砚禧拿了毯子给她裹上,抱着她回了帐子里,凑过去亲她的脖颈。
她推了推:“抹香膏。”
李砚禧撑起身,从抽屉里拿出香膏又给她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