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七夕,画室的同学,老?师……
他们到底哪个?是真的,哪个?是假的?
“小芙?”陆七夕又?喊了我一声。
我这才回神,“七夕,你已经在律所?实习了,不再?像以?前那么自由了,你还是好好工作更重要呀。”
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才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无异,我亲昵的抱住了陆七夕的胳膊,她也跟着?笑了下,“好好好,等我也成了像我师父那样的律师,我就?给小芙开画展,让你一辈子都能在家里舒舒服服的。”
走?入餐厅,我清楚的看到了镜面反射里的自己。
脸色苍白,纤弱的仿佛随时?都会晕倒。
陆七夕点了两份黑松露牛肉套餐,还包括了汤,前菜,和甜点。我看着?她始终笑着?跟我聊天的模样,强撑着?精神,我想试探一下,便问?道:“七夕,我明天要去医院看看江明濯,你要去吗。”
“啊?”她脸上有了些畏惧,也有害怕。
“你没空?还是……不想去呢。”
“小芙,我可以?啊,不过我很害怕,”陆七夕也马上找到了个?借口?,“我很害怕看到他伤的太严重的样子,我会最做噩梦。”
我唇角微勾了勾,托着?腮看她。
心里一旦有了疑问?,我对陆七夕很难再?敞开心肺。
我没办法否认,我从?她身上得到的温暖,她在学校里始终照顾着?我,陪伴着?我,我有任何心事,苦恼都会告诉她,但当我清楚地意识到她或许只是在我身边监视我,看着?我,并?把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汇报给别人……
很痛苦,我意识到了,那个?让她监视着?我的人,才是让我们之间产生联系唯一的人。
如果不是“他”,我说不定压根不会认识陆七夕。
好像作为“江芙”的我,不配和这个?世界的任何人产生联系。
当陆七夕下车,笑着?朝我挥手,我脸上的笑容足足停留到彻底看不到她为止,我终于哭了。
“是他做的,一定是他们……”
我脑海里仿佛在不断地重复着?这句话?,我甚至形容不出来这种诡异的感觉,我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?古怪的,扭曲的世界里,我的生命好像只能围绕着?那些男人打转。
找不到空缺的记忆,而每个?接近我的男人又?好像别有目的,我感到难受,甚至产生痛楚,我浑身上下都在产生灼烫感,我不得不把车子草草停在公寓附近,准备回公寓吃点药,睡一觉。
不,我回去后,我相信没过多久,我生病这件事,大概也会被“知道”的。
我往后退了几步,看着?平日里对我来说再?熟悉不过的街区,此刻我竟第一次产生了恐惧,那闪烁着?路灯,安静的街区仿佛张开了血口?的怪物,等待着?我进入,再?把我狠狠吞没。
我的脚步格外凌乱,我甚至不敢相信住在那附近的每个?人,不知不觉,我竟然走?到了那家宠物店,看着?那绿色的招牌,我迟钝的靠近,门从?里面被推开,那个?叫做余序的男人看到我,吓了一跳。
“你?抱歉,要打烊了。”
“你知道江明濯出了车祸吗。”我冲他无奈一笑,声音很细,“或者,你认识谢雍,蒋棹,林近东,叶风麟这样的人吗?”
余序皱了皱眉,眼底除了茫然,还有对我精神状态的担心。他不是被安排的吗?我不信。
他转身回到了店里,过了一会儿拿了个?温度枪递给我,他自己则是穿上了大衣,手里还带着?围巾。
“抱歉,我觉得你可能是发烧了,你用这个?测量下体温,我去附近的药店帮你买点药,”他一边匆匆把围巾戴好,一边看着?我,“你这么晚还留在这里不安全,过会儿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我低头,看着?温度枪。
“你真的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人吗,你不要骗我……”我的声音越来越低,受伤,害怕,委屈的眼泪压根停不下来。
余序脚步停了下来,他安静的看着?我,“抱歉,我认识谢雍,我们高中的时?候,我曾经跟他参加过数学竞赛的夏令营,但我想他应该不记得我了。”
他的双眼始终落在我的身上,眼眸温和,清隽,冷静,那副模样和我身边的人完全不同,我在那双浅黑色的眼眸里,看到了崩溃的几乎要精神分裂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