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助与绝望在心底迅速的蔓延开来,她抱着儿子,跌跌撞撞来到陆元昌跟前,颤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着怀里的孩子说着:
“煜儿,快告诉爹爹,你不是妖孽,快求求爹爹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爹爹。。。爹爹。。。你真的不要煜儿了吗?”软糯的声音带着哽咽,泪珠扑簌而落。
“娘亲教我背了很多书,娘亲说,等着爹爹来时,便可以背给爹爹听,爹爹定然会欢喜,可是爹爹总不来。。。。。。爹爹不要不喜欢煜儿,煜儿很乖,以后会更乖,爹爹,煜儿怕蛇,不要把煜儿丢进去。。。。。。”
陆元昌垂眸,望向了谢德音怀里的孩子,只见他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,一双湿漉漉湛黑的眸子里,盛着恐惧的懵懂,和恳求的儒慕。
谢德音殷殷的望着陆元昌,满目祈求与渴望,祈求他能顾惜她们母子,渴望他能看在父子情分上,取消这样荒唐的做法。
可是,陆元昌狠狠的甩手,将衣袖从陆煜的手中抽出,谢德音脚下踉跄,摔倒在地。
“把夫人拉开,把这个孽障钉入棺木!”
谢德音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孩子,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元昌,步步后退。
护院和嬷嬷步步紧逼,试图将小世子从谢德音怀里抱走。
孩子惊恐的哭声与浑身颤抖的惊惧,足以逼疯一个母亲,谢德音如同一头护崽的母兽一般,撕咬着过来抢孩子的护院和嬷嬷。
“滚开。。。滚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的珠钗散落在了地上,不知被谁揪下来一绺头发,披头散发,目眦欲裂,宛如疯妇一般。
面对着这样的谢德音,护院和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,看向了陆元昌。
周华月站在陆元昌的身边,给一旁的道士一个眼色,那道士了然,上前道:
“无量天尊,侯爷,端午的午时是一年中阳气最旺之时,即将午时,若是午时还收不了这妖孽,只怕贫道也无能为力了。”
陆元昌看着日头渐盛,看着宛若疯癫的谢德音,目光阴鸷。
“夫人得了疯病,无需理会,若是误了时辰,本侯让你们跟着陪葬!”
同时周华月给那几个嬷嬷使了个眼色,她们便再无顾忌。
有针锥入皮肉之中,谢德音仿佛不知疼痛一般,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。
她知道,她不能松手。
一旦松手,便再也无人能救他。
泪眼婆娑中,陆元昌的身影在眼底渐渐模糊。
年少时的爱慕,化作一把把利刃,直穿心底。
绝望、悔恨,仿佛毒药,将她整颗心腐蚀,千疮百孔。
手指被强行掰开,十指断了六指,两条胳膊被拧断,再也无力护住怀中幼儿。
谢德音被嬷嬷们摁在地上,不能动弹,嘶吼声再也无法阻止护院们封棺钉死。
烈日下的暴晒,院中的青石板烫的她脸颊疼,棺木中孩子的惨叫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,直到再无声息。。。。。。
“焚烧,灭灵,销骨。”
道士口中念着咒语,棺木上被浇了火油,那个装着她孩子的棺木,瞬间便被火苗吞噬。
烈焰焚烧中,她双目一片赤红,血泪滴在了青石板上。
摁着她的嬷嬷被她这渗人的模样骇得心生惧怕,让谢德音挣脱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