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怎么能发出这么浓烈的臭味?
江明月刚到门口,入目就是躺在地下的江宝珠,她口中不停干呕,跟前是堆呕吐物和酸水。
而她身下…反正已经一片稀黄色泥泞。
这幅画面实在太考验人的承受能力,苏雪右手紧捂着嘴,从指缝中露出声,“呕。”
听到动静,李雪梅愤怒回头,“江明月,你到底对宝珠做了什么!”
“我?”江明月无辜瞪大眼睛。
“我才刚回来,能对她做什么?”
李雪梅最恨她这副样子,当即靠近几步,“你别在这装模作样,无论我还是大伙都听得清清楚楚,宝珠刚才说你害了她。”
海岛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,纷纷点头。
“怎么,她说的话是圣旨?那她说我杀过人你们是不是也得相信?”江明月嘲讽反问。
这张嘴实在伶牙俐齿,李雪梅压根无法回答。
确实,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江明月害了江宝珠。
村医在此刻提着药箱赶来,请他过来的人自然有说情形,但他亲眼见到还是被吓了一跳。
从医几十年,他从来没见过上吐下泻成这样的。
村子里拢共就那么点止泻药,为救江宝珠条命村医都给她吃了,这叫个心疼。
最近集体利益不景气,大队长再去买药不知得什么时候。
回头见村民们探头探脑的样子村医就烦,“都别围在这儿干看热闹,赶紧帮忙啊!”
有几个热心村民自发出来,女的带江宝珠回房换衣服,清理身上,男的则打扫院落。
幸亏院子是露天的,那些排泄和呕吐物打扫后臭味就能散干净,否则今晚知青点没人敢住。
“江知青,这真是你干的?”二柱他妈仗着和江明月熟悉,凑过来低声询问。
她今天在家休息,才有功夫来看人。
海岛村民都是这样,女人休息一天干一天,挣工分的主力是男人。
其余村民们悄悄看江明月,觉得她不像会欺负人的。
她顺势红了眼眶,一滴泪噙着欲落不落,叫人更加心疼。
“婶子,您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?”江明月委屈问。
二柱妈坚定摇头,“不会,婶子知道你是热心肠的好姑娘。”
她说罢还转头对其余村民道,“昨天江知青收拾完鸡舍,还来猪圈帮俺们洗了好几头猪,辛苦懂事的很。”
猪圈这次完成任务快,大队长还当众夸了,没成想是江明月帮的忙,村民们已经完全不相信江宝珠说得那番话。
这么个热心肠的好知青,怎么可能会害人?
见江明月三言两语将事态扭转,李雪梅无比难受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弄,又紧紧揪着。
“出来了。”
不知是谁说了句,众人齐刷刷望向前方,江宝珠扶着墙,颤抖双腿缓慢走出,能看出她在用力隐忍。
刚才场景还历历在目,即便她身上已经干干净净,有许多村民依旧觉得臭,捂着鼻子往后倒退好几步。
这些小动作江宝珠看得清清楚楚,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,让她以后怎么做人?
被下放到海岛不知要待多少年,她想想就崩溃。
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就是安稳站在人群中的江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