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南岳军营一道浮光掠过,时隐时现来到主营帐。云瑶站在帐外听着里面没有除岳拓奄奄一息以外的动静,迅速掀开帐帘进入。岳拓裸着上半身,包扎伤口的白布从肩膀缠绕至腰腹。他的气息不稳,时而孱弱时而短滞,情况不太好。云瑶走近床榻,坐在床侧凳子上,想着若不是中毒昏睡,她早被发现了。岳拓陡然睁眼,新铸造的飞鸿剑就放在身侧,他提剑朝云瑶挥过来。云瑶觉察眼前一道银芒,迅速起身跳到一边,都伤重快死了还能挥剑,不愧是杀手头子。这一剑用尽岳拓全部气力,他伤口撕裂般疼,倒回床榻,半死不活地说:“玉玲珑,你要杀就杀,反正我同活死人没区别。”云瑶一侧唇角不屑一翘,意思她趁人之危呗?认她杀还挥剑,口是心非!云瑶不疾不徐走近岳拓,夺过他手中的剑丢去床里面,伸手搭上岳拓腕脉。“别动。”岳拓下意识收回手,被云瑶呼喝住。“”行吧,你为刀俎我为鱼肉。一个大男人,白条上身,仰面躺着一副视死如归模样,云瑶睨一眼,早这样任由她杀,哪还有今日这么多麻烦事?稍许,岳拓听到玉玲珑云淡风轻地说:“没多大事,就是伤势拖两天加重了。”“”中了无药可解的毒,她说没多大事?没毛病。他死了对玉玲珑来说,不是事。他们做了十年宿敌,怎么也给点面子,挤兑将死之人有意思吗?岳拓正在心里怨念,云瑶的双臂就伸过来了,他一惊戒备,没想到玉玲珑抱住臂膀将他扶坐起来。??不等岳拓震惊散去,云瑶已伸手到他眼前,命令道:“吃了它。”吃了?谁知道这乌漆嘛黑的“小球”是什么玩意儿?岳拓迟疑、蹙眉、审视药丸。云瑶翻个白眼,都快死了还担心她下毒吗?“怕了?”云瑶挑衅。“谁怕谁不是男人。”岳拓脱口而出,说完才察觉玉玲珑本来就不是男人,这话只能限制自己。“男人?”云瑶嗤之以鼻,不屑这个词,吐槽道:“磨磨唧唧的。”岳拓有掐死玉玲珑的心,但心余力绌呀!“吃就吃。”伤口生疼,抬臂很艰难,岳拓咬牙撑着,绝不能在宿敌面前软弱。可岳拓忘了玉玲珑医术高超,他的伤口疼不疼,她一看便知。云瑶瞧瞧四周,寻到茶壶,起身走近桌子倒满一杯水,走回来递给岳拓。岳拓狐疑地审视玉玲珑,再看看杯中的水,心里猜测玉玲珑是觉得他身上的毒不够烈,给他下穿肠毒药,还是能熬上十天半个月的那种。“怕死别喝。”云瑶黛眉一挑,说完就要将水拿走。岳拓没吱声,还真不敢喝。人终有一死,安然或狰狞,他可不想自己是后者。“那个刺我一刀的跟屁虫呢?”云瑶将茶杯放在床前小桌上,抬手取下头上金钗问。她可不想给岳拓施针之时再挨一刀。“找他有事?”岳拓眼神防备,看得出保护“跟屁虫”之心。“也没多大事,就是告诉他,别在我为你施针解毒的时候,背后捅刀。”云瑶没好气地说,话落睨岳拓一眼。“他不会的。”岳拓不相信玉玲珑会为他解毒,但奚泽捅刀,是因为奚泽以为他想杀玉玲珑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想玉玲珑死,玉玲珑挨刀后,他不懂自己为啥那么想玉玲珑活?奚泽那毛毛草草的脾性说不准,云瑶对岳拓的保证不做评价。岳拓看着黑纱遮面的玉玲珑从金钗中取出金针,另一手两只并拢灌内力与针上,落入他的穴位中。一针一针又一针岳拓如行尸走肉一般怔怔挨针。许久,他问:“为什么救我?”没有听到玉玲珑回答,岳拓寻思下又问:“因为凤九卿吗?”玉玲珑应知他真正想要什么。凤九卿是唯一要挟她交出玉蝶的筹码,他是不会轻易放凤九卿的。“凤九卿必须安然,且不能少一块肉。”云瑶语气坚定。岳拓就认真地想了一下,凤九卿没少肉。“他挺好的,没拿到玉蝶我不会弄死他,你可以安心。”云瑶不悦冷哼,一命换一命还不愿,岳拓是想要玉蝶想疯了吗?“王上要的只是玉蝶吗?”云瑶讳莫如深地问。岳拓错愕看玉玲珑美如繁星的眼眸,她怎么会知道?她在救他的命,他却不坦诚。所以,玉玲珑在谴责他不择手段、不讲道义、无赖骗子是吗?岳拓动动唇,觉得说什么都挽回不了形象。但尴尬片刻岳拓就释然了,反正他在玉玲珑心里就是个贼,也无妨更坏。施完针,云瑶轻轻拉过被子给岳拓搭上,淡淡说:“一刻拔针。”“!”岳拓诧异看看身上的被单,他做了什么迷住了玉玲珑,使她对自己倾心?“你知道玉蝶是谁的吗?”云瑶不善朝天马行空的岳拓睨一眼,脑子也中毒了?“啊?”岳拓讶然看玉玲珑,脸上清晰写着,“不是你的吗?”她大晚上的夜闯南岳军营,没时间耽搁,开门见山说:“是云飘渺的。”岳拓眸光一滞,凝着云瑶良久,眼神从怔愣、震惊到疑惑。娘在他七八岁的时候离开再没回来,他不记得她曾戴过玉蝶。岳拓努力回想,尚未理出头绪,听到玉玲珑笃定道:“他要见的人是云飘渺。”“你怎么知道?我为什么相信你?云飘渺之物为何在你手中?”岳拓脑子里的问题太多了,检出紧要的问。岳宴渠十年执着寻找玉蝶,一直是岳拓心中最大的疑问,他说什么宝藏,岳拓从未信过。此时从玉玲珑口中得知讯息,岳拓半信半疑。那时,岳宴渠将云飘渺囚禁,岳拓是知道的,有一次他偷偷去看云飘渺,正好撞见岳宴渠强迫云飘渺行房事。他在门口听到衣服撕碎的声音,云飘渺哭骂岳宴渠禽兽,岳宴渠兴奋的占有她:()聿瑶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