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近月装作才明白过来的样子,匆忙退后,却被周怀川拉住手腕,“方才来时就知道,仙居坊出了个舞艺超凡的舞娘,如今一看,果然出众,把面纱摘下来,我看看。”江近月可笑得发现,周怀川居然不结巴了,他这副熟稔又老练油滑的模样,和那个腼腆的少年简直差之千里。他不紧不慢地打量着她,忽然觉得这个懵懂的少女长了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睛,正要凑上前细看时,却被她身上浓重的脂粉香气呛到。他咳了咳,再回神时,见她眯起眼,面纱下一张笑颜带着十足的讨好,似乎要贴上来。对方身上的金饰在黑夜中折射出光芒,黄澄澄的,璀璨又大胆。周怀川立刻就没了兴致,这和向来素净,姣好得如出水芙蓉般的江近月截然不同。且她身上素来只有一股清淡雅致的香气,干净得就像一泓清泉,纯净无瑕,何曾这样涂脂抹粉,弄得整个人不伦不类?唉,终究不是一个人。曾经沧海难为水,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吧?周怀川不禁笑笑,没想到那个江近月竟有这般魔力。明明相处时觉得她没有风月中人那般多的花样,甚至看着有些无趣,可分别好几日,竟然有些抓心挠肝。她的肌肤像剥了壳的荔枝一般白嫩,她对自己笑时,周怀川心中却只想将她身上的衣裳扒下来,那一定是幅极美的画面。不过,不久之后,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占有她了。只需再忍耐些时日便好。这般想完,纵然面前的人再美艳,周怀川也没了窥探的心思,按住她要解开面纱的手,只让她去跳舞。……二人的谈话时间不长,约莫只持续了一刻钟左右,周怀川先出门,那男子则不然,他又看了一会儿江近月的舞,给了赏钱之后才慢悠悠离开。江近月见二人都离开了,缓缓停住动作,无力地跌坐在地上。随着一舞落幕,她和周怀川的婚事也没了。若非亲耳听见了那些话,她真的不敢相信,对方当真参与了走私案。很快,常玉京便入内,带她出了楼,去往三楼另一处雅间。江近月一入内,便发现刚和她分别不久的周怀川正坐在里面,一脸沉默地看着她。她吓得后退两步,惊讶地扶住门框:“这、这是……”常玉京双手抱拳,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:“连你都骗过去了,果然很像。”听到他这话,江近月才走近几步,借着烛灯认真看对方的脸。原来是个易容乔装过的暗卫,技艺高超的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。常玉京问江近月:“他的药下好了吗?”江近月点头,又说:“想必此刻药已经生效了,你若是现在不去寻他,一会儿被他的小厮发现,那就坏事了。”常玉京示意她别紧张,还热情地给她倒了杯茶:“放心,没事的,先说说你听到的吧。”江近月点头:“如大人所料,他们并未具体提及有关什么凭证的事,但是那人说了,今夜子时,让周公子到他说的地方去,还说了接头的暗号,是‘长风自天来’。”“那你可记下了他们所说的地址?”常玉京站起身,看了看时辰:“此时离子时已经没多久了,我们的暗卫必须在那之前赶到才行。”“他们并没有说出来,不过,那男子给周公子画了张图,想必此刻就在他身上。”江近月刚说完,门便被打开,已经昏迷的周怀川被一个小厮打扮的暗卫拖了进来。等常玉京顺利从他的衣襟中拿到地图之后,外头便响起周怀川的贴身小厮在四处寻找的声音:“公子,公子你在哪?”方才周怀川一出门,便被常玉京的人设计引进了一间屋子,和他的小厮分开,这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。常玉京用目光示意那个假扮成周怀川的暗卫,后者出了门去:“我在这里,走吧。”江近月惊讶地发现,他的声音居然也模仿得惟妙惟肖。听着外头二人远去的脚步声,她不确定地问:“你确定他不会被小厮发现吗?”常玉京摇头:“现在离子时不到一个时辰,他一出去就会上马车,之后到了地方,小厮定然不会进去。既然需要对暗号,说明那边的人也不认得他,不会被发现的。”江近月下意识点头,紧张了一夜的大脑终于能得以放松一会儿。可看到房中昏迷不醒的周怀川,她的眼眶微微发红,深吸一口气,别开了脑袋,同常玉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憋闷:“好了,我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吧。”常玉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。江近月就当他是默认了:“那按之前说好的,我们就当从没见过。”常玉京耸了耸肩:“没问题呢。”房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角,外面的风灌了进来,冷得江近月微微发抖。此时才刚要入夏,夜里还是寒凉得紧,江近月的衣裳又极其单薄,她得到答复后便不做停留,绕过常玉京,推开门想去换回自己的衣裳。可刚一推开门,她便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,等抬头看清来人是谁,她吓得魂都要没了。陆晏廷此刻正一身黑衣立在她眼前,脸色算不上好看。这给她带来的惊悚,不亚于上回夜里,和那些暗卫大眼瞪小眼的时候。不过想着自己如今的装扮,陆晏廷应当是认不出自己的,江近月努力强装镇定,直接从陆晏廷的身边走了过去。常玉京惊讶地看着陆晏廷:“你这位表妹,好像不认识你。”他说完,就见陆晏廷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,脸色更难看了。他一回身,拉住江近月的胳膊,把手上拿着的披风丢给她:“穿上。”江近月心中一惊,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,只好匆匆接过披风,抬头觑他一眼,试图补救:“世子、世子您怎么来了,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”“这话该我问你,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:()表姑娘孕吐不止,世子他日宠夜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