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紧张期待看着她,额头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,仿若她是唯一的希望,一语能掌控他的生死。
“没有见过任何人,”画皮踌躇着开口道:“师兄你确定是那时候掉包的吗?”
她一针见血指出:“若是你师叔骗你的呢?”
江云忽然顿住,脸色苍白,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。
“我、我不知道,师叔没有理由骗我。”
还真不一定,画皮藏下眼底的暗色,亏欠摇头:“抱歉,师兄,我这边提供不了线索。”
“师兄请回吧。”
“若是师妹你想起些什么,还麻烦来告诉我一下,”江云惨白着脸,失魂落魄走了。
画皮被他这样一搅和,熄了想去找北礼的心思,她现在有了其他想法。
若那迷途花真的被掉包,只要歧南山事件暴露,这家伙就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。
画皮冷眉冷眼回到房间,四处张望,哐一下关上房门。
可他在撒谎。
画皮简直不忍直视他拙劣的演出,她是天生的戏剧人,什么微弱的怪异表情都逃不过她的法眼。
他为什么要撒谎呢?
画皮将簪子随手扔到地上,取出纸笔,蘸了墨,坐在桌案前沉思起来。
假设迷途花是被他自己掉包的,江云不会想不到,只要去记药房一查,这件事定然会查到他脑袋上。
他不去抹掉记药房上的痕迹,反而在他看到录本的当天来找自己,有这么做的必要吗?
他。。。。。。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调查迷途花?
画皮忽然眸光一凝,一个惊悚的想法在画皮脑海忽然炸开,手上的毛笔险些被她用力折断。
江云在监视她?画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思考,他为什么要监视自己,明明与他无冤无仇,只在山下见过一面。
总不能是见色起意。
画皮想起歧南山那妖怪口中喃喃的话。
活了。。。。。。
声音太小,画皮甚至以为是幻听。
等等。。。。。。活了?
画皮呼吸断了一瞬,她瞳孔猛然撑大,毛笔从她手中掉在宣纸上,晕染开一片墨泽。
难道那时,有人看见了原宁安的尸体?
假设他和那妖物是一伙的,江云那日在山下见到了原宁安的尸体,但处于其他心理选择了置之不理,然后又看到她奇迹般的活了过来,便告诉了妖物,然后一直在暗处观察她。
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,或许当日天梯初遇便是他的试探。
画皮垮下脸来,如果真是这样,她就算被掌握了命门,画皮实在太被动了。
若是可以得到那妖怪的皮,她就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了。
一阵寒风吹来,画皮心头的火更甚,窗不知何时打开了,她将毛笔捡起来放到砚台上,光着脚心烦意乱走过去,窗外黑漆漆一片,一弯明月高悬之上。
她无意欣赏,伸出手关窗,然而浓稠夜色中,有人动作更快,抬手堵住了窗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