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当时不救他和弟弟,后面却又如此做派?
他不懂什么叫时运不济,他只知道,昆仑在对他和他弟弟的生命冷嘲热讽。
所以他恨昆仑,入魔道,要抢溯回镜,试图用这传说中可以逆转光阴的至宝扭转弟弟的生死。
可贺兰缺居然把溯回镜毁了。
这怎么行呢?他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。
他看着身下的少年,少年拼命地抓挠他的手腕,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野猫,因为窒息胡乱踢蹬着,脚背绷直地踮在床尾,脖颈高仰向后,弧线如拉紧的弓弦,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脆弱。
他的脚趾把床单踩得凌乱,喉咙“嗬嗬”作响,眼睛开始发直,瞳孔涣散开,抓着他的手也渐渐地无力,气息逐渐微弱下去。最后垂在他的手上,不动了。
“谢纾?”
宋白笙叫了一声。少年紧闭着双眼,睫毛在青黑的眼窝处投落一片浅而死气沉沉的阴影。
这是她的儿子,他把他掐死,够不够?
不够。
他松开手,空气骤然回涌,谢纾猛地弓起腰,脊椎绷出一个柔软的弧度,剧烈地呛咳起来。
“咳……你干什么!”
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尾一片通红,手指痉挛地抓住床单,一双眼睛充满恨意地怒视着他,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,“滚开!”
宋白笙被他瞪着,愣了一瞬。
太像了。
真的太像了。
怎么会和他弟弟长得那么像呢?
尤其是生气时瞪他的模样,眼尾会勾起来,脸颊会因为生气而变得一片通红,耳垂因为激动的血液会红得仿佛滴血,少年乌发凌乱地垂落在肩头,像是一只炸毛的猫。
宋白笙神情阴冷,他伸出手,把谢纾摁在床榻上,在他耳边吹了口气,“宝宝,说脏话可不好。”
“谁是你……呕!恶心死了!别碰我!离我远点!你个死娘娘腔!”
“这么不乖。”
宋白笙勾唇笑了一下,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冰冷没有一丝笑意。谢纾被他摁在床榻上,头埋进枕头,露出线条流畅、窄瘦纤细的背脊,他伸出手指,指尖顺着那寸山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,最后停在少年的腰窝处缓缓打转。
他动作轻柔,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撩拨着谢纾,谢纾浑身难受,在床上剧烈地扭动着,试图挣脱宋白笙的束缚,锁链的声音哐当作响。
宋白笙双手撑在谢纾的脸颊两侧,压了下来,阴影完完全全地盖住了瘦弱的少年,他对着少年泛红的耳垂吹了一口气,像是阴冷的毒蛇吐信。
他笑了一下,“牙尖嘴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