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收回那家漫画店,那块地现在的租金还不错。”
“租约不是没到吗?那个破地不值多少钱,不要做无用功了,你有机会快点卖掉!”
父亲对邬有义和漫画店只字不提,不露出半点关心,这可是个好迹象,“有合适价格我会卖的,”海音接着试探:“你们上学的时候,是不是会上去水塔玩?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暴怒:“那个水塔多危险,很多人在那里摔死淹死。你千万别上去,也别靠近,那塔不是封了吗?你以后别去那家漫画店。”
海音愣住了,父亲年纪越老,脾气越差,可也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,不让他上水塔,难道是心虚?海音越想越认定父亲心里有鬼——这老头,年轻时干的什么烂事!
海云天在电话里唠叨了几句,见海音不说话,气势也怯了。毕竟时势易转,现在是他靠着儿子。他换了个温和的语气说,“我跟你说过那个甘草膏生产线怎么样?”
海音带着怒气说:“甘草膏的市场不明朗,你好好在家修养吧,做这个很劳累,吃力不讨好。”
“我身体好着呢,不需要修养。你帮我找到生产线,我马上就能做起来。你开始做生意的时候,不也是家里给筹备的钱?万事起头难,起了头就能滚起来!”
海音闭了闭眼睛,沉声说:“好,你吃饭吧,我们再聊。”
挂了电话后,海音先把钱转给了弟弟。他已经忘了弟弟要钱干嘛,反正过几个月总要转一笔的,他的博士一辈子读不完。
这倒是小事,大事是父亲又想创业了!
钱是地上的草,春风吹又生吗?当然不是,是他赚来的,而且赚钱越来越难了,他必须睁大金睛火眼,四处寻找机会。漫画店是他落地的一个机会,可这水塔……
这水塔怎么看怎么碍眼。他打定主意,必须弄清父亲和邬有义的关系,否则每回来漫画店心里都很别扭。
抑制住心里的强烈不适,他去拜访邬三元的母亲万悦宁。
在明亮洁净的小公寓里,万悦宁给海音看他们的老照片。“我们那时候没有数码相机,照片都得冲洗出来,倒是都有好好收藏着。这是你爸……你跟你爸长得一个模子出来的。云天是我们复兴校草,成绩好,运动也特别棒!”她捏了捏海音的手臂,笑道:“你也是一堆女孩在屁股后面追着吧?”
“没有,我单着呢。”
“不知道该选哪个好?”
海音尴尬地摇头,把话题引回往事上,“我爸朋友不多吧?”
“云天性子独,心气儿高,一般人跟他玩,觉得压力太大吧。唯有那个邬有义,傻乎乎的,没啥自尊心。”
海音感受到语气里的温情,心里涌起了深深的亏欠,倒像是他做了什么不伦的事。照片里几个少男女正值青春,目光清澈,笑得很舒展。母亲不在里面,不是他们圈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