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着牙关:“你别告诉我,你那个什么鬼病现在还没治好。”
“病?”李尽蓝同样直视着她,“是啊,我这个病还是没好。”
“我……日!”谢欺花崩溃地捶着车窗,“我看你就是在国外念书把脑子给读坏了!你知不知道这种思想是不正常的?很恶心!很荒谬!你让李平玺怎么看你?让别人怎么看你?!”
李尽蓝眼眶红得彻底:“……我恶心?”
“你难道不恶心吗?你高三的时候,你自己要不要我说?啊?”谢欺花难以启齿,“拿着我的内衣弄,我他妈也是天真,以为你是青春期比别人晚,没想到你是精神病比别人早!”
李尽蓝却在她的谩骂下趋于平静。
“谢欺花,你明明什么都知道。”
“我只知道你脑子有病!”谢欺花顿了顿,“我当初就该让你……”
“死?”李尽蓝轻而易举地接上。
这些年,她总顺手拿这个中伤他。
“你知不知道?”他以凉薄的语气说出最刻骨的话,“听说航班发生事故,有那么几秒钟,我还真心希望你死了。你要是死了,我也就解脱了……你怎么不能直接死在那架飞机上?”
谢欺花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尽蓝。
沉默着,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。
道道鲜红的掐痕遍布脉搏处。
是只有她和他才知道的暗语。
“……李尽蓝。”她收回视线,语调依旧冷,却多了几丝平和,“想我死,那你哭什么?”
第十年
李平玺买完烟回来,车里已经降下零度。暖气被关了。
谢欺花靠着窗沉默不语,李尽蓝接过烟盒就拆开抿一支。
晚来天欲雨,汉城晚高峰的车况极其差劲。到了二环以内就开始堵车。谢欺花是个急性子,只恨不得自己把方向盘,李尽蓝又是个慢性子,走了两百米被别人插了三回。他像一点儿也不着急,抿着烟,半开车窗通风。谢欺花烦躁得要命,也要了一根烟抽,窗户变成全开。
冷风啊往车里直灌。
李平玺被冻得发抖。
二十四岁的李平玺是唯一不抽烟的。
多年前的旧屋客厅曾张贴停烟协议。
那时候李尽蓝和谢欺花吵,就是为了戒烟这事儿。李平玺小时候身体不好,落下了病根子,一换季就容易感冒。谢欺花在客厅里抽烟,不愿意出去抽,把李平玺熏得两眼泪汪汪的。
戒烟,戒烟是不可能戒烟的。
谢欺花不干,但最后却妥协。
停烟协议是李尽蓝拟的,是谢欺花贴起来的。
烟是魔,烟是鬼,少抽一支烟,健康每一天。
如今看来只有李平玺没违约。
“你会不会开?”眼见李尽蓝又被加塞,谢欺花急得要跳脚,“滚到副驾,让我来。”
熄火,两人在车前交错。
李尽蓝顺手把她烟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