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过昏暗的客厅,谢欺花帮他开了卫生间的灯,干脆站在外面等他解完。
“姐姐……”李平玺弱弱地喊了她一声,“我能不能不关门呀……”
“废话!不关门让我闻你的尿?”
李平玺涨红了脸,咬着唇看着她。
“诶呀你爱关不关吧!”谢欺花再铁石心肠,也受不了被如此萌物盯着。她扶了把额头,“我懒得管你了!”
“你昨天也起夜了?”谢欺花问。
“嗯……起了两次,水喝多了。”
“知道水喝多了还不少喝一点!”
谢欺花找到骂头,在外面吼他。
“我晚上睡觉前容易口渴嘛。”
小孩就是小孩,事真多。
“那昨晚是谁给你……把尿的?”
“是哥哥,我半夜去客厅找他。”
“哼。”谢欺花一手插着腰,冷言冷语,“那他就没和你说什么?”
李平玺在洗手,回答什么也听不清。
开门后他又重复一遍:“哥哥说……让我有什么吃的都分姐姐一口。”
谢欺花无话可说,逮着他的肩膀回卧室睡下了。后半夜李平玺没再起床,谢欺花终于睡熟了去,一觉到天明。
“我去上班了。”谢欺花在镜前穿外套,整理仪容,“中饭和晚饭你自己在外面解决,钱给你放在桌子上。”
李平玺还赖在被窝里不出来,他昨晚没睡好,后半夜一直憋着尿,又不敢麻烦谢欺花,天蒙蒙亮才放了一次。谢欺花才懒得管他,她又不是李母,天天督促这孩子晨读晚读练钢琴。
李平玺含糊应了一声。
谢欺花又问:“会不会买吃的?你都十岁了,难道连这个都不会?”
“会。”李平玺说,“但是妈妈不让我在外面吃,说都是工业食品。”
“行,行,工业食品……”谢欺花嗤了一声,“钥匙给你放桌上了,出门记得带上,不然可没人给你开门。”
谢欺花出了门,照常在楼下过早。五块钱的三鲜豆皮,她拎到车上,一边接单一边吃。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今天有一单跑得太远,放空了半个小时。高教练打来了电话,问她人是不是在武汉,说想来武汉开家驾校。
谢欺花问他怎么突然想来武汉了,北京行情不好吗?高教练说北京那边的市场都稳定了,武汉这边有待开拓。
“那怎么选到武汉呢?这么巧?”谢欺花说,“你要来就和我说一声哈,请你吃饭。”
“要的要的,就是明年的事,先过来考察一下,看开在哪里合适,你有心多留意一下。”
“包的包的。”
忙碌到深夜,跑完了最后一个回市里的单,谢欺花回家,李平玺开门迎接,她照样问你哥呢,我哥没回来。
没回来,没回来。
谢欺花说,根本就是不回来了。
李平玺也没把握,只是低声说:
“……不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