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末,李尽蓝回来一趟,谢欺花又带他去剪头。“你这些衣服也该换换了,都是去年穿的,都脱线了。”
说这话时,谢欺花刚发了工资,大手一挥,带兄弟俩去江汉路买衣服。
“尽管选啊,看上哪件就拿哪件。”
她笑着朝同龄的店员递了一根烟。
李平玺却一瞬间愣住,好奇看她:
“姐,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啊?”
谢欺花把滤嘴咬在齿间,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。是啊,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,好像也不记得了。
是在拉学员的时候别人随手递一根;还是在和高教练跑业务时,驾考点的负责人从烟盒里抖出一根;又或者是某次为了业绩伤脑筋,靠着浮躁的冷风含上一支。从“我不抽”到“不会抽”,到第一次接过,再到现在。
“在外面谈生意哪有不抽的?”
谢欺花回过神来,只是哂笑。
李平玺惊呆了,问她谈的是什么生意啊。谢欺花神秘莫测地摇头,只让他别瞎操心,专心读好他的书就够了。
李尽蓝却一如往常的,平静而和缓,只有在适当时插上一两句的话。
谢欺花其实感觉出他哪里和从前不一样了,但她自己也要承认,那时太忙于挣钱了,缺少了对俩兄弟的关爱。
以至于她没能及时发现,换衣服时,李尽蓝手腕处那崭新、鲜红的割痕。
趟浑水
表叔李纭最先找的人是谢欺花。
但她显然不打算交出李家遗孤。
打去的第一通电话以那句“神经”结尾。李纭还没反应过来,谢欺花就挂断了。他再打过去,发现被拉黑了。
监护人联系不到,他给当地派出所打去,咨询这俩兄弟的住址。对方说这属于公民的隐私,不便透露。李纭抓耳挠腮,说自己可以证明是孩子的亲属,对方说:“那你过来一趟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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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。李纭踏上中国的土地。
他如此大费周章,并非毫无缘由。
李纭是李封光的堂弟,从小在美国生活,和堂哥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。
他是独生子,不像李封光,光亲兄弟都四五个。李封光不是祖父第一个孩子,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,却是第一个回国发展的。后来谁也没想到,他会变成最有出息的,却也英年早逝。
李纭离李家的纷扰很远,他父母也是,不愿意参与这些权利的争夺。
可李纭之所以一定要蹚这趟浑水,是因为他好赌。李纭没赌到负债累累的程度,但家里的资产却一直在变现。
他需要一笔横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