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谢欺花下班回来。
谢欺花何许人也,只一眼就看出李尽蓝的异常。她瞥了扔在地上的书包:
“你和平玺吵架了?”
李尽蓝抿唇,手下意识地扶住额头,才惊觉自己以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。
有这个习惯的人是谢欺花。
他不知不觉,就模仿了她。
这也让李尽蓝感到有些惶恐,他尴尬地站起身说:“……我出去找他。”
“他和你吵了,我又没和你吵。”谢欺花漫不经心,“你避着我干嘛?”
李尽蓝无言以对。
“说说吧,你觉得是什么原因?”谢欺花翘了二郎腿在对面坐下,“你不是很了解你弟吗?从前你指东他都不敢往西的,天底下唯你李尽蓝马首是瞻,怎么现在却不肯听你的话了?”
她这么说,李尽蓝心中反而烦郁。
“……我现在也有些不懂他了。”
“你这个当哥的都不懂他,我就更不懂了。他怎么和你吵的?是不是说什么我们都不懂他,我们都讨厌他?”
李尽蓝问:“他也这么和你说了?”
“没,猜的,我压根懒得和他吵。”
谢欺花说:“意料之中的事情,叛逆期的小孩不都这样吗?觉得全世界的人瞧不起他,事实上压根没人叼他。毛都没长齐的家伙,还每天无病呻吟的,断他两天生活费就老实了。”
“断他生活费?是不是太极端了?”
“这就极端了啊?”谢欺花咧着嘴,“你是没见过更极端的,就我身边的事儿,有的家长为了让孩子借网瘾,还把人弄到戒网所。杨永信知道吧?电击狂魔,给孩子电得滋哇乱叫。”
李尽蓝于心不忍。
“要那样对平玺吗?”
“你想多了吧!”谢欺花笑说,“你知道送戒网学校要多少钱吗,一个月一万块啊!咱家也没那个实力啊!”
“……”
谢欺花才懒得管李平玺,她本来就不是好好家长。她说不管就真不管了,李平玺从今往后去哪儿,还学不学了,和谢欺花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。
以前投出的那些钱呢,付出的那些期待呢,全当打水漂了,谢欺花也可以安慰自己,投资本来就有得有失嘛。
“反正义务教育也只有九年,我把他供到初三。”谢欺花说,“要是实在不想读了,早点出社会谋生路吧。”
李尽蓝蹙深了眉:“初中学历能找到什么好工作?以后只能做体力活。”
谢欺花冷哂:“你这话对我说没用!不是我不供他,是他自己没本事!”
到了傍晚,李平玺才闷头闷脑回来。
三人在餐桌前,只有碗筷的碰撞声。
一连几周,家里都是冰封般的光景。
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