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的动作看似寻常,可成坤怀中的秘信却已悄然到了天字一号房中。
一楼厅堂角落,一行人身着月白色衣衫,腰间皆系着????纹样的令牌。其中一人瞥了眼二楼的动静,随后将目光转了过来,往天边看去。
外头浓雾依旧,明亮如盘的月高高地挂在天上,隐约中透着些许的红。
红月?
她眨了眨眼,再度看向天边时,哪里还有方才的红。眼前满眼的都是浩瀚,而周遭又是寻日的纷乱。瞥了眼一旁的人,她招手,那人附耳过来,低声:“速速回京。四百里加急,中途不可耽搁!”
燕楚边境荆州风貌宜人,一州之内自有大川大河。
而近日来,荆州天象有异,望日那天的盈月虽照旧高悬于空,却又突兀地掺入了令人生惧的红。
民间素来传言,血月一出,灾祸出世。
长安置身于浓雾之中,抬头望向天边,血月的出现似是将昏暗的天空撕扯开来一般。她回眸看向客栈内的景象,听着一楼殿前司侍卫的喧闹声,心下大惊。
她是如何出来的。
每临望日,她的身子都不是十分爽利,这个月更是焦躁难耐。所以早在午时,她便停了卫队,歇在此处。
一开始她还在房间批阅殿前司送上来的朝中要事折子,再看看竑近日的功课。然而不过片刻,她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。
昏昏沉沉中,她回到了床榻之上,脱下外衣,只着一身中衣躺下。
周遭虽是喧闹,不过与宫中相比,确是多了不少的烟火气。听着这种被师父称为“人世间”的声音,长安逐渐陷入了浅眠之中,不一会儿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
可现在,她竟在客栈外,这是怎么回事?
长安垂眸,看向自己的装扮,这一看,更是冷汗都下来了。
一袭飘逸的青衣,甚至连鞋袜都没有穿。
王室女子,怎能如此放浪形骸!
长安大惊,脚步匆匆,就要往客栈内走去。然而她的腿却不听使唤,不管她如何动作,都动弹不得。长安试着往前方走去,原以为还是不行,但却能动了。再试试左右,依旧不可。
只能往前吗?
她缓慢地往前走着,逐渐走进浓雾之中,雾气白茫茫一片,眨眼间,客栈便全无身影。她继续往前,不知要前往何处,亦不知要走多久。
长安的脚步渐渐快了起来,不过片刻,竟跑了起来。她跑得飞快,看着逐渐向后倒退的景象,长安忽的露出了笑来,好似只要自己跑的快些,便能将那些个束缚全然挣脱。
她跑得越发地快,笑容也愈发明艳。
身为南楚王室的嫡女,她自幼便跟着父王身边学着六艺,后又随着大儒学四书五经,到现在她成了大权在握的长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