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景晨所说的那样,她稳稳地接住了她。
感受到面前人身子的柔软,萧韶抬头,入眼的便是景晨深邃黝黑的眼眸,眸中带着化不开的笑意,然而这番笑意同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,既有些陌生又带着丝丝缕缕的熟悉,若非要说像是什么。
猎人捕到想要的猎物是的神情。
景晨笑了笑,搂在她腰后的手微微动了动,令萧韶站稳。
“谢将军。”站稳后,萧韶整了整自己的衣衫,终于从方才那副差点花容失色“小郎君”的模样恢复如常。待她整理好,再度抬首,景晨已经松开了马的缰绳,而她自己则是走到了前头。
此处枝繁叶茂,她走在松软的泥土之上,哪怕是陡坡,仍旧未感到任何的吃力。
传言中,大司马三子自幼有疾,体弱多病。父兄皆亡后强行出征更是血脉逆行,伤了根本。是以闭门守丧三年,不理朝事。
眼下的她却毫无羸弱模样,和传闻大相径庭。
走到一高处,景晨忽然回过头,撞入了萧韶的眼中。
看到萧韶的呼吸与步调已经有些不稳,景晨这才恍然想起对方不过是久居深闺的小女子。她站在原地,等着萧韶慢慢靠近自己,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白皙瘦长的手不知道第几次露在自己的面前。
“燕国并无男女大防,姑娘且宽心。”景晨看了眼二人身后的马匹,它正循着嫩草一点点地吃着,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煞是光亮,好看得紧,将目光从马上收回,她启唇笑道,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
自然是要安心在这里的,萧韶并未扭捏,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。
见她如此,景晨面上的笑容更盛,问道:“此马还未有名字,姑娘可要给他起个名字?”
萧韶闻言转过头,看向身后将二人驼来的骏马,凝眉思索。
思及不久前景晨将她从郊外救回时所骑的马,那马四蹄雪白,周身通黑,所以被唤玄??。那眼前这周身玄色,全无一点杂毛的马匹,依据她起名的惯性,或许应该叫做:“玄骊。”
似是猜到她会是这样的答案,景晨稍加使力,拉着萧韶的手腕,远离她差点走上去的一出凸起的石块。待二人重新站在平地时,她这才扭过头,笑着回道:“甚好,那日后便称它玄骊吧。”
虽不过是一匹马的名字,但被认可的感觉还是让萧韶心头一热。她正欲说些什么,却忽然感到景晨将手再度伸向了她的腰间,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,只见自己已经跃起,脚下凌乱的石块顿时在身下很远,周遭的景象也极快地向后略过,她刚扭过头看向景晨。
待定睛细看,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已经来到了山巅。
而那个将她带来山巅的人,松开了搂着她的手后,背对着她,迎风而立。
她站在萧韶的侧面,此刻一缕山风吹来,将她身上略有宽大的直裰吹拂起来。本就瘦削的人更显精瘦,短绦束腰下,趁得她的腰盈盈如细柳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