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动声色地用衣衫遮掩住自己的手,她摸了摸萧韶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掌。
果然一片冰凉。
她脚步微动,几个身形调转,两个人已悄然来到了厅堂之中。厅堂几扇门虽是大开,可到底还是有点遮蔽风雨的作用的。景晨又看了眼萧韶,瞧见她的衣衫上并没有太多雨水,这才稍稍宽心了些。
哪想到景晨会在大庭广众摸自己的手,萧韶呼吸一滞,刚要说什么,然而景晨已经悄然松开了手。垂首看了一眼,她的手上还包着绢布,上面隐约还有血迹。
受伤了吗?
“起身吧。”景晨看到众人还跪在雨中,终于是放话了。
正当众人松了口气,就要站起身时,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司马再度出声:“下雨了,诸位何时归家?”
还是要赶人。
回风阁一杯酒便要几两银子,自然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消遣得起的,在场诸人非富即贵,其中更是有旁的士族子弟。莫说景晨现下身份显赫,就是她没有袭爵,仅仅是司马府的三子,她来此地说这样的话,这些个人也都是要卖她这个面子的。
眼见景晨并无追责的意思,几个武将,悄无声息地离去。
不大一会,刚才还满是人头的中庭,便空旷了下来。
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知情识趣的人。
“大司马此举甚是霸道!”
有人如此说道。
景晨分了些目光给那人,那人穿着儒生的衣服,面色发红,显然已饮下了不少的酒。他的声音有些熟悉,若是没有记错,他便是刚才说萧韶下贱之人。
燕国有制,儒生不得出入烟花地。
活了二十年,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想找死的人。
萧韶默默地站在景晨身侧,存在感被压得极低,就是呼吸声都不甚明显。若不是身侧的温热提醒着景晨,她都要以为萧韶也随着那些人离开了。就在景晨刚要发作责骂那个儒生的时候,身旁的萧韶身子忽然抖了一下。
转头看向她,她的手在自己的胳膊两侧微微地摩擦着。今日天冷,可她却只穿了一件短袄,又在外面站了许久难免会冷。
可景晨这次出来的急,并没有准备披风。
还是不远处的西江麓有眼力见,她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景晨跟前,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了景晨。
“你是儒生?”景晨接过披风,看都没看,直接塞进了萧韶的怀里。不愿他人看到她们之间的举动,索性开始申斥这个胆大的儒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