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顾眼下殿中只有她一人,若是司龄真的死了贸然出去会引来多大的麻烦,景晨疾步往门口而去,就要去寻司渂,询问她到底发生何事。
殿内的大门被景晨大力推开,司渂就跪在殿外。
不等景晨张口,司渂跪在地上,眼睛通红,看着景晨,低低地说了声:“殿下。”
这是什么反应?难道说司渂已经知道司龄故去了?
景晨锐利的目光在司渂的身上上上下下扫着,她很是敏锐地发现了司渂嘴角尚未擦干的血迹。她怎会吐血?景晨凝眸,蹲下了身,直视着司渂的眼睛。
司渂被景晨这样看着,喉头的血再也忍不住,又呕了出来。
不知到底发生何事,景晨扯下意识地抬袖,将她唇角的血擦去,低声问:“发生何事?”
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,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光怪陆离,这世界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化了吗?
她垂下眼,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自己嘴角的血迹又抹了抹,声音轻,内里却含着极重的鼻音,说道:“师父长眠了。”
竟……
竟是真的吗?
司渂再度抬起头,眼眶通红,她看着面前面戴白玉的景晨,唇角瘪了瘪。手在她的身侧似是要抓住景晨的衣衫,却好像又顾忌着她的身份一样,犹豫着。
同景晨是被家里送上雾灵山不同,司渂是司龄在山脚捡的弃婴。司渂自小体质柔弱,司龄虽本事甚大,将她的身体调养地极好,可到底司渂也是普通女子,这些年来免不得生病,病中每一次都是司龄亲手照料的。
雾灵山大殿人烟稀少,大殿所处更是隐匿,因此司渂可以说是被司龄一手带大的。
无人知晓司龄年方几何,可做司渂的母亲定是足够的。少年司渂同景晨讲过司龄对她的照顾,言语间更是透露出对司龄的依赖。这些年,司渂下山入朝,看似能够独当一面,可到底心中还是知晓有司龄为后盾的。
眼下司龄故去……
司渂当如何?
抬手拍着司渂的肩头,景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她见过太多的生死,手中也有太多杀孽,就算是这样,在父兄死讯传来时,她仍是气急攻心吐血昏睡过去。何况是司渂呢。
司渂跪在原地,沉默地流泪。
少顷,她坐直了身,不多会,竟又站了起来。起身的时候,她理了理身上的红色长袍。
景晨深深地看着她这件长袍,只觉得煞是熟悉。
顺着她的视线,司渂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袍,淡淡地解释道:“这是司氏祭司服饰,师父长眠前交予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