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晏盯得很紧,像是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她负心的证据,可他们当年根本算不上刻骨铭心,她好奇怪,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,一切又很合理。
他都没有真正拥有过她,但不妨碍他吃醋。
可是,还是那句话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她不能惹急他,他在北燕军中定然有一定的地位,否则不会单独出现在她的帐中。
既然他想挨打,她只好伸出手,拂了过去。
她憋着气,脸颊滚烫,如同染上云霞。
徐从绎一言不发,唇角抿紧,目光被她绯色的芙蓉面烫到,他发狠地捉住她的手腕,一寸寸抚至掌心,眼里挣扎着一抹笑,嗓音低哑:“太轻,再重点。”
这哪里是巴掌,分明包含爱意,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呢。
不知不觉,他手上力道收紧,胸膛里却被胀满,所有的情绪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,他甚至没有立场凶她。
嫉妒,酸涩,搅合他的情绪,逼疯他。
真是有病。
裴炜萤心中暗骂,又不能真的像扇徐从绎那样下狠劲,“我不是乱发脾气的人,你刚才无意冒犯,只是想让我快快康复。”
他眸子凉了几分,“殿下为何不同意交换人质?”
“徐从绎恨透我,我落在他手里依然是人质,既然如此,何不留在北燕。”裴炜萤古怪地看他一眼,他不该留她在身边慢慢折磨吗?
他恨透她?可笑,分明是她一腔愤恨。徐从绎看着她明媚的眼,唇角轻微勾起。
“何况这里有你,我不走,我想把我们失去的三年补回来。”一说完,他浑身骤然冷却,眸光锐利。
他目光带着审视,一瞬不瞬盯紧她,怀疑她是不是在说谎。
裴炜萤对上他点漆似的眸,莫名有些似曾相识,怔愣一下。他又不高兴了,只许他轻薄她,不许她甜言蜜语?
这三年,他到底经历什么,变得完全不像以前的崔晏。
徐从绎收回目光,冷冰冰道:
“三皇子不是你能随意糊弄得了的,你最好有货真价实的本事,一旦发现你在骗他,他会……”
“你会保护我吗?”她忽然问,眸中盈盈婉转。
他微垂眼眸,神色淡淡,“我是三皇子手下的幕僚,一切以他的利益为主。殿下该回河东,你的丈夫……”
这个字眼戳中裴炜萤的怒点,她声音带着清冷,苍白的脸倏然抬起,“他不是我的丈夫,我们已经和离。我知道你听信外头传闻,可个中滋味,冷暖自知。他心里想的只有他的宏图大业,百般利用我,算计我。我回到他身边,也只会被他榨尽价值。”
徐从绎唇角掀起一抹冷淡的笑:“你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