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露出了脸。
“陶蜜，陶蜜……”名字和人为什么都这么熟？章且琮疑惑，却来不及细想。
几分钟后，镜头里出现了两个年轻男人的身影，他们像摆弄一块破抹布一样，把少女的身体随意摆了个位置，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……
但凡是个正常人，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不好受，章且琮沉沉地出了一口气，拿出保温杯喝了口水。
“那个，章队，这视频有点儿问题。”于凭跃出言道。
“嗯！”章且琮看他。
于凭跃咳嗽了两声：“视频经过多次剪辑和加速，这个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，我注意到床旁边的椅子上有个手机，中途亮了几次，它第一次亮时显示的时间和最后一次亮时显示的时间，过去了7个小时，所以视频实际的拍摄时间可能更长。
于凭跃虽有些纨绔的作风，但作为犯罪心理学的研究生，专业能力十分过硬，尤其天赋异禀、长了一双《最强大脑》里水哥一样的眼睛。
听到他的分析，章且琮两手交迭，一根手指放在嘴里轻咬了一下，她想到一种可能：“难道……”
“恕我直言，一个成年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性行为，对体力都是有耗损的，但看视频里的三个人，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兴致……”
“他们可能吃了某种药物？”章且琮一脸严肃。
“对，也有可能是毒品。”于凭跃收起一脸的吊儿郎当，“看他们的状态，很可能是新型毒品，比如‘听话水’之类的。”
一本正经的时候，于凭跃挺有人样，属于走在大街上旁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类型。
林楚听了于凭跃的分析，十分信服地点了点头：“没错，毒品会让人丧失理智，也会让人亢奋，那些挨千刀的王八羔子，喂两颗枪子都是轻的，真该下地狱。”
繁华都市里，总有怪物滋生，万家灯火中，也有几盏映的是鬼魅魍魉。作为一线刑警，章且琮见过太多变态，太多尸体，也见过太多悲痛欲绝的受害人家属，恻隐之心包裹在她清冷、犀利的神情下，不露痕迹。
毕竟与怜悯相比，她更需要做的是查出事情的真相，找到幕后凶手，给死者一个交代。
这次却不太一样，她心中有了一丝波动，虽然很轻。
章且琮揉了揉眉心。
于凭跃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，十分难得地说了句人话：“章队，你放心，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。”
和于凭跃怼惯了，他狗嘴里突然吐出一根象牙，直接把章且琮惊了个激灵。
到了富阳县连云村，案发地还在更偏的山林里，道路开始犬牙交错，雪还未完全消融，地面结了一层薄冰，导航在荒郊野村失了准头。司机是副队晏尘，他人生地不熟，空有一身车技无处施展，只得无奈地蹙了蹙眉。
“咱俩换一下，我来开车，你歇会。”章且琮对晏尘说。
“小楚儿，咱俩也换个位置，我帮章队看导航。”于凭跃暖男当上了瘾。
林楚搓着小手打量着于凭跃，但时间紧迫，赶路要紧，她还是乖乖换了位置。于凭跃关了导航的声音，迷宫似的地图在他眼中清晰得仿佛旁边贴上了大字报，他左指右指一通指挥，章且琮把车在羊肠小道上开得畅通无比。
车开到一个又破又窄的小路上，车身无法继续通行，章且琮开了车窗探头出去看了看，小路两边有几幢破烂不堪的房子，外墙看不出本来的色泽，简直就是照进现实版的平民窟。
“这怎么走？”晏尘头疼。
“走不了了。”章且琮指了指不远处，“警车都在哪儿停着呢。
“有人来接我们了！”透过车窗，于凭跃看到远处一个人影向他们跑来，身上穿的是民警的制服。
他话音刚落，一个精干的小民警哈着白气跑到车边，“是市局的领导吧，前面路窄，车开不进去，劳烦大家走路了。”
晏尘先下车，冷风跟刀子似得刮在脸上，他搓着手说：“我们法医科和痕检科的车也快到了，等会他们，我们一起过去。”
二十几分钟后，另外两辆勘察车赶到了，大家各自拿好东西，章且琮给林楚耳语了两句。
去往案发现场的过程中，小民警抽空介绍了一下村子和案件的情况。
出事的地方是一片野香椿林，之前被某个公众号推成了网红地，待春天香椿树长芽的时候，城里人会大老远开车去那儿摘香椿，尝个新鲜。
村里人发现了商机，把香椿林管了起来，城里人可以摘香椿，但离开时要按斤收费，也有村民提前摘好，卖给贪鲜却懒得动手的城里人，因为价格不贵倒也能接受。
到了出香椿芽的季节，为防止有人来偷，村民在林子里搭了个小房子，各家轮换出人看守。现在是冬天，香椿树光秃秃的，实在没什么看着的必要，屋子好久没住人了，凶手趁机把受害人带了过去。
路越来越不好走，小警察一边说话，一边时不时扭头嘱咐。
章且琮四下看了看。
冬日万物凋零，更显得村子萧条破败，偶尔几声狗吠，才添了生气。
穿过村子，距离山林还有约么一里地，越往深处走越人迹罕至，远处的荒山裹着未消的雪，像是幻像，一朵流云就能将其击碎。
寂静的深林里，只听得到一行人在枯枝、杂草上行走的声音和冷风经过时的呜咽，枯枝败叶、杂草丛生的树林挂着薄冰，在白日里生出阴森的气息，莫名让人心生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