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疏影沉默着走到屏风后,低头看到木桶边放着靴子,靴子上搭着净袜,弯腰提着起身,恰好瞥见屏风上挂着的衣物,亵裤搭在里衣上。
眼前又浮现出刚刚的画面,半眯的眼,凌乱的发,还有那细嫩脖颈,最后定格在将露未露的地方,他想看看藏起的这处是否和脖颈一样白的似雪,又是否和手一样凝滑如脂。
顾清霖对上这双黑色的眸子,深邃灼热,充满危险,如匍匐的猛兽正在锁定猎物,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。
然后他就当真退了一步,抵到床跌坐在床边,顿觉不尴不尬的,清清嗓子说:“我的雪人呢?”
解疏影走近,蹲下身,拿过净袜套上顾清霖的脚。
握住脚踝的手骨节分明,穿鞋的动作有些笨拙。一股暖流自顾清霖的心底漾开,溢出眸子,变作深情的望着解疏影。
在解疏影站起时又恢复一贯的清冷,仿若是件本该如此,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
第一次伺候人的解公子亦没意识到有何不妥,顺其自然的拉起顾清霖的手迈着大步走到门外,得意道:“那呢,怎么样,是不是比我老爹堆的更有意思。”
顾清霖放眼望去,院里的雪被扫做一堆,露出铺设平整的青色石板。
雪人就堆在梅树旁边,比走廊边的那个更大,足有一人多高,头顶光滑圆润,白色棋子画的眼睛,插了根胡萝卜当鼻子。
还缺了什么。
他走近摘了一朵略带短枝的盛放着的红梅,将它簪在雪人的脸上当嘴巴。
红梅的花瓣带着些许水汽,娇嫩欲滴,花心直直的挺立着,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芳香。
不知怎的,解疏影忽然想到那抹血色极淡的薄唇咬着这朵红梅的样子,一定很好看。
冯杰扶着许菱,路过月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:穿着纯白氅衣的男子手指修长,正捻着雪人嘴上的红梅,侧颜俊美无比,睫毛卷翘,狭长的眼尾微微弯着,唇角上扬,轻笑出声。
身穿淡青色衣衫的男子站在身后,伸手抬高即将触碰到白衣男子头上的梅枝,垂眸看着那朵红梅出神。
许菱开心的喊了声:“阿影哥哥。”
解疏影闻言侧过身,跨出一步欲与二人打个招呼,身后站着的白色身影突然扑在雪人身上,紧紧的抱着。
解疏影急忙上前用手提起顾清霖后颈上的衣领,想要将人拉开。不想那圈着雪人脖颈的手反而愈加用力,继而十指相扣,势不撒手。
在冯杰与许菱惊诧的目光中,解疏影从顾清霖身后环着他。双手用力掰开紧扣的十指,钳着手臂带离了雪人。见他反抗又将双臂举过头顶,左手箍住双腕,右手掐着脖颈把人往后带出一大步。
解疏影捏着顾清霖下颌,逼得他抬头,恼道:“你这动不动就抱雪人是什么毛病?不咳了是吧。大夫叫你好好养着你就这么养的,嗯?”
顾清霖衣衫前面濡湿大片,挣扎无果冷脸瞪着他,寒风吹过,“阿嚏。”
接着身体打了个冷颤,不待反应已被人扛上肩头,双腿被紧紧地困住,动弹不得。
小院门口还有许菱和冯杰瞠目结舌的看着,顾清霖顿时恼羞成怒,“放开!放我下来!解疏影你混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