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霖放下刀,卷起袖口,将雪人融化后的残躯尽数推到坑里,把土添了回去。
一夜好眠。
有意试探上
上元佳节,奚夏王都人人自危,百姓或逃或藏,围攻数日的城门终是不堪重负应声而倒,一时间厮杀不断,血流成河。
王宫正门前,大公子邢苏手持利剑身跨骏马,数千骑兵列于两侧,严阵以待。
“大公子,王上说要见您。”
副统领张凯从王宫内急急跑来,单膝着地绷直脊背,不敢抬头。
刑苏翻身下马,将手中的马鞭扔给张凯。张凯起身接过跟在身后,声音有些颤栗,不安的说:“他抓了萧先生。”
周遭的空气凝结成冰,一片死寂。刑苏停下脚步,浑身散发着寒气,眼神越发冰冷。沉思片刻,大步走向议政厅。
青砖绿瓦内,身着绛红滚金边衣袍的男子束发戴冠端站于案前,勾画着最后几笔。一阵劲风袭来,刑苏隔案抓住了他的衣襟,猛然拉身向前。
邢樾直视这双冰凉刺骨的眸子,眉眼轻挑,缓声笑道:“哥哥当真在意此人。”
邢樾附到刑苏耳边轻轻吹了口气,好声好气道:“谈谈吧,好哥哥。”
刑苏极其嫌恶的一把推开,阴沟里的老鼠,人做的事他是一件不做。
“哈哈哈哈,大哥以为是我做的吗?你错了,是父亲,他从没有相信过你。你自以为瞒住了所有人,其实谁都没瞒住。”
刑樾垂眸看着方才滴落晕染开的墨迹,不以为意的抬起头,奸猾一笑,“哥哥,你找到解药了吗?”
刑苏脸色微震,冷哼一声:“你知道的倒挺多。”
“所以咱们做个交易吧,你继续做你的统帅将军,我把解药给你。”邢樾收敛起嬉笑,正色道。
刑苏审视着他,萧念慈的毒确实是父亲下的,为了让自己乖乖听话。可这邢樾心思缜密,行事乖张,又岂会如此好心。萧念慈可是他唯一的软肋,此人绝不会放过!
邢樾淡笑不语。
静寂须臾,刑苏握紧剑鞘走出门,命令道:“撤。”
刑樾重新铺开纸张,沾墨勾勒,面上的虚与委蛇尽退,狠毒至极。
有所挂碍,就注定成为刀俎上的鱼肉,任人宰割。便是手握大军也只能当一颗棋子,用之弃之皆不由己。
就如这副水墨画,山石之上的老虎凶猛强悍又如何,一根铁链栓住脖颈,就能让其沦为只纸糊的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