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亲手挑的,因为腰带还与顾清霖争执了两句,最后顾清霖拗不过他,不情不愿的配上了这条黄色腰带。
此刻腰带红的人眼疼,以一敌百,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,解疏影顾不得其他,冲出屋子跃身上马。
“驾。”马鞭不断落下,骏马吃痛越跑越快。
他为什么要让顾清霖随那些人一起离开?为什么要跟顾清霖说帮他送百姓去闳郡?为什么要把顾清霖推开啊?
那么多血。
那么多血,那么多血……
顾清霖,
你伤哪儿了?
解疏影眼前起了雾,雾气凝实变作泪珠滴落下来,一颗接一颗,没完没了。
无所不能的大将军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至极,熟记于心的兵书亦化作利爪刺向他的心口。
夜幕降临,月色下的婆娑树影都在嘲讽他的无能,一次又一次,眼睁睁的看着顾清霖受伤病重。
他一次都没护住。
值守的城防兵听到马蹄声,握上刀柄戒备的看向远处打马而来的人。
“王爷在哪?”解疏影不待马停就跳下了马背。
城防兵不明所以的指向山洞。
解疏影迅疾如风的跑过去,见顾清霖背靠山体微侧着身,右手垂在身侧,左手搭在腹部。
他将顾清霖衣袖拉上去,完好无损。
那便是在身上了,解疏影颤手解开腰带,呼吸沉重的拉开衣襟。
闻讯赶来的李原鹏被林祥拽住衣领提离地面,狠厉道:“你怎么护的王爷?受了伤还让他歇在外面,这命要是不想要了老子可以成全你。”
莫说李原鹏,就是周围城防兵和山洞内探头的百姓都是一愣。
王爷受伤了?
“怎么?冤枉你了不成。”林祥松开手,从怀里掏出血衣砸到李原鹏脸上。
李原鹏怔怔的捧着衣裳。
刘寅重重的拍了下大腿,“诶,误会,误会啊。大将军,这是王爷换下的不假,但这上面的血不是王爷的。”
“那个,徐荌。”刘寅对着站在后面的男子招手,“你过来跟两位将军说清楚事情始末。”
徐荌上前拱手道:“血是王爷在壅城城外杀敌的时候溅上去的,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叫另外几个兄弟过来问话,当时大人共挑了十人。”
“大将军。”李原鹏望着将顾清霖趴在怀里检查后背的解疏影,为难道:“不是下官安排王爷睡在这的,王爷自个挑的地儿,下官劝了。”
没劝住。
解疏影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,兀自把衣裳给顾清霖穿好,紧紧的抱着,呢喃道:“我的小王爷,你要吓死我,你吓死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