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宋则成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,老管家就吓得闭了嘴。
他虽然有些年纪,宋则成平日也很尊重他,但发起火来谁劝都没用。
宋则成阴沉着脸,很快拿着西装大步下楼,边走边冷声吩咐着。“从今天开始撤除于斌手头的一切权利,重新找一个助理替补上来。”
于斌被拖到别墅外面的一个空地,他的白衬衣已经沾了些污泥,垂着眼睑,睫毛轻颤着,扣子在撕扯中崩了两个,他挣扎了一下,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人踢倒在地,看上去狼狈至极。
踢他的保镖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,声音非常平静。“抱歉了于助理,这是宋总的命令。”
于斌闻言果然放弃了挣扎。有人上去将他拎起来,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,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殴打。
于斌嘴角已经沁出一丝血迹,那些保镖都是真枪实干的练过,他腹部被踢了好几脚,现在几乎痛到失去知觉,眼前发黑,看上去狼狈不堪。
事实上他们下手已经很轻了,如果不是看在于斌以前对他们都很宽厚的份上,按别人早被打在地上半死不活了。
宋则成西装革履的从他们旁边经过时没有丝毫停顿,脸色却依旧阴沉,声音冷到极致。“什么时候解释清楚了,再来我身边做事。”
其实那句话于斌根本没听到,那时候脑子已经完全被身心的痛苦替代,根本感知不到外界。
很久以前于斌就知道,宋则成救他只不过是顺手而已,就像无意中看见路边一只落魄的小狗,觉得可怜,就带回去好好养着,等养大了,牙尖利了,就放出去咬人,为他做事。
大概是当时活的太痛苦,以至于那些可怜的狗还是会把救赎自己的第一个人当成一抹光,主人生气了挨打挨骂,主人高兴了就丢一块肉骨头,他让咬谁就咬谁,可偏偏那狗没有半分自觉,勤勤恳恳,心里还乐呵呵的。
傻的通透,傻的白痴。
那天于斌身上被打的挂了彩,脸上又青又紫,嘴角还破了一块,他本就极瘦,一下被打的狠了还断了几根肋骨,最后还没人送他去医院,自己一个人硬是躺在床上熬了一晚。
晚上宋则成没回别墅,老管家悄悄做了些排骨汤给他,但于斌一吃东西腹部就痛,最后只能硬忍着喝了些汤。
被撤除所有权利后,于斌是没有资格继续住在宋则成身边的,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新住处。
第二天一早,于斌就拖着疼痛的身体收拾所有行李去找住处,老管家临行前匆匆交代了几句,最后叹息着把于斌送出了门。
宋则成没有交代撤除于斌助理的身份后让他做什么,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,他还是宋氏的人。于斌拎着行李箱走出别墅时,外面正是一片大好艳阳天,温馨的阳光透出树梢投射在地上,映出点点细碎的金光,风一吹,树叶沙沙的响。
于斌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,黑色长裤显得他的腿又细又长,再加上他脸上的伤,阳光下身形看上去很消瘦。
明明是这样好的天气,于斌心里却仿佛下着雨,空落落的,说不出来的难过。
他没有打车,一个人失神的拉着行李在路边走。手机在昨晚被宋则成砸烂,于斌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。
不知走了多久,最后拐进路边的一家手机店,于斌买了个手机。结果拎着行李出门时就被一行黑衣保镖拦住,围了个水泄不通,明显是冲他来的。
于斌眉头细微的皱了一下。
厉齐开着车拉风的赶过来,他心情似乎很好,打开车门就朝于斌那边走,还摘下墨镜毫不留情的哈哈笑了几声。“抓到你了吧?昨天挂了老子那么多电话,现在你就一个人,我看你怎么拒绝我。”
结果走近整个人都傻眼了。
厉齐不可置信道:“你脸怎么了?”
于斌皱着眉,声音泛冷。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厉齐想明白过来,当即勃然大怒道:“不会是宋老头吧?他怎么可以叫人把你打成这样,太没人性了。”说着就要拽他上车。“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于斌被他拽着走了两步,很快就甩开他的手冷漠道:“厉齐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厉齐被他问的脸上一懵。“我怎么了?”
于斌漂亮的眸子紧盯着他,一字一顿道:“你这样对我,是追求我的意思吗?”
当时厉齐的保镖大概有十几个,全部都穿着黑色西装高头马大的站在路边,本来一个个都负手而立目不斜视,闻言眼睛都朝厉小少爷这边看了一下。
厉齐虽说确实对于斌有意思,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道破,他又觉得他堂堂厉氏独生小少爷,却对着别人的下属死缠烂打,简直丢脸至极。
没等他回应,于斌又沉着眉道:“厉名弈就一个独生子,你要是喜欢男生,他必定第一个不愿意,到时候就不是商业的问题了。就算我同意,厉名弈也绝对不会让我们在一起。”
厉齐心说你又没见过我爸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答应,万一他是个开明的人呢?
于斌见厉齐表情也有些迟疑,声音顿时又冷了几分。“况且我不喜欢你,世间比我有趣的男人千千万,比我有才华又帅气的也比比皆是,与其死缠烂打浪费时间,还不如找他们下手。”
其实厉齐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受伤的。从小到大要什么都有,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个人又是对手的下属,偏偏这个下属还是个男的,还不喜欢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