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就几块金条而已。”
何幸耳中泛起一阵鸣笛。
金条,几块,而已……
这几个词是能联系到一起的吗,这下想要还债恐怕要去卖血了。
远远不够。
卖肾吧。
但盛斯遇很快又说:“一些身外之物,丢了就丢了,要不是我发现书放的位置不对劲,都忘记这个保险柜里还有金条。”
“不能就这么算了,”何幸连忙拿出手机:“我一定给你要回来!现在就给周考潍打电话,我知道是谁拿的!”
“先等等,”盛斯遇制止了他,“身外之物不重要,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个东西,我必须拿回来。”
比金条还重要的?
难不成是最稀有的珠宝?还是陨石碎片?又或者是天上星?
下一刻,就听盛斯遇开口:“是一颗眼球。”
何幸小的时候,曾亲眼见过台风吹倒大树,砸中尚未来得及躲避的行人,也见过狼藉一片的车祸现场,被醉酒赌输的父亲殴打,血红蔓延在地转缝隙中。
可在听到盛斯遇这句话后,还是浑身一颤。
“眼,眼球?”
盛斯遇说:“是我父亲的。”
上次听周考潍说过,盛斯遇的父亲是跟着老大混的,最后惨死街头。
可是眼球怎么才能被摘下来保管呢?
何幸的思绪乱飞,心惊肉跳,要做的事统统忘在脑后。
盛斯遇的手很快伸过来,拂过脸颊,指腹在唇上摩挲。
声音轻柔似六月风:“是假的。他生前瞎了一只眼,所以佩戴了一颗假眼球。”
原来如此。
盛斯遇说:“虽然是假的,但很逼真,肉眼看上去和真的无疑。他离世后我把眼球装在特殊的容器里,又放进一个昂贵的盒子保存。可能他们是觉得里面有珠宝,所以才拿走了。”
“这东西对外人来说恐怖,但对家人来说是份留恋。我虽然不常打开这个保险柜,但想到遗物在那里总能令我安心。”
何幸也有一个盒子,里面装着自己喜欢的东西,比如游戏周边,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,还有参加活动获得的奖品……
这些东西虽然一年也不会打开看一次,但搬家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它们,总要仔细装进背包里,恨不得自己一路护送。
“是,我懂,”何幸更加内疚,“我现在就给周考潍打电话,你等等我!”
他拿着电话跑出去,一把推开大门站在寒风中。
叉着腰把电话拨过去,刚接通就等不及问:“周考潍,那个绿头发的到底是谁!”
周考潍还在睡梦中,迷糊地说:“什么绿头发啊?”